钦宗当即写下了一道御笔,命亲信内侍、福宁殿押班齐福呈送给正当值的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耿南仲。耿南仲于是了钦宗的御四壁防御使。
人群中当即爆发出一阵欢腾之声,哪知不少太学生与军民依然不敢轻信,他们一起围拢到陈东周围道:“今日非要亲眼见到李右丞、种宣抚两位不可!”
陈东于是将这个意思向耿南仲说了,耿南仲便入宫求见钦宗,转达了众人的要求。事已至此,钦宗只好照办,派人前去急传李纲、种师道二人前来东华门前。
正巧种师道闻听请愿之事,正在往宫城方向赶来,所以还没一会儿,种师道就乘坐着一辆马车到了东华门前。种师道掀开车帘从车上缓缓下来,众人见果然是他,便纷纷围拢上来,不停地问他道:“宣抚可曾复位?”
借着昏暗的灯火,种师道看着早已疲态的众人,不觉老泪横流,众人见状,也随之落泪,一时间东华门前又想起一阵呜咽声。师师在角落里远远地注视着东华门前的一切,也不禁泪湿红袖。
“余不负天下父老之望,请诸生回吧!”种师道向众学生拱手道。
“师道深谢父老兄弟挂虑,也请一并回吧!”种师道又向汴京军民拱手道。
李纲先从宣德门进入皇城去向钦宗请罪,钦宗当即命他前往东华门前去面见请愿军民。李纲目睹此情此景,也是热泪盈眶,众人于是又跟着痛哭了一番。
在种师道、李纲两人的不断安抚下,从东华门一路到右掖门,请愿的军民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了。为了避嫌,陈东没有主动去向李纲打招呼,便随着众人一同散去了。
待回到醉杏楼时,赵元奴依然难掩满脸的兴奋之情,师师的欣喜之情也是溢于言表。师师兴致勃勃道:“今日虽然受了这一天的委屈,可究竟是值得的,总算出了这些年一口恶气!来,咱们姐妹今晚好好吃两杯!”
赵元奴欣然道:“姐姐总说官家懦弱,看来这懦弱也有懦弱的好!呵呵。”
“眼下咱们汴京是保住了,就看河东之地能不能守住了!子充如今人或在河北,生死未卜,叫人悬心!若是那刘老兄能领一支劲旅驰援河东,杀退了金军,该有多好啊,一切就完满了!呵呵!”师师面向西北满怀希冀道。
“看来姐姐还是想念他了,如今正是用武之时,看着吧,那刘老兄定然有用武之地的!”
“是啊,只望这场兵事能尽快过去,宋、金谨守各自边界吧!咱们也能再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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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劝驾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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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担心金人误会,次日即二月初六这天,钦宗便专门给斡离不写去了一封信,表示昨天汴京城发生了民变,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如今大半官员都缺位,宰执中就剩下四位了。
堂堂一国皇帝,言辞之中居然尽是牢骚,让斡离不看了不免哑然失笑,也不免有些同情。由于担心大军的安危,斡离不决定尽速率大军撤离,也就不跟钦宗多计较了。初八这天,斡离不致书钦宗,表示了谅解;次日,康王赵构被送回汴京,初十,金军拔营而去。由于金军组织周密、布署得当,在渡过黄河时,居然一天之内就全部渡完。
在此前后,李纲与种师道都主张对渡河的金军发动袭击,但被钦宗与朝中的主和派所拒绝。李纲还不甘心,仍要再试一次,于是又向钦宗进言道:“昔日澶渊之盟达成时,我朝曾派军‘护送’辽军离境,以免其滋扰!如今金军北去,我朝当效景德故事,派大军前往‘护送’!”
钦宗君臣觉得这个理由很难拒绝,只好同意了。李纲当即给各部下令,不过他的命令不是为着防御,而是要主动进攻,他希望各将帅只要抓住时机,尽可对金军大胆攻袭。
宋军各部十几万大军于是陆续进入河北地界,对金军进行跟踪追击。到了邢州地界时,距离金军后卫只有二十多里地了,宋军于是摩拳擦掌,准备向金军报一报入寇的大仇。
哪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河东突然传来了消息,称粘罕的西路金军已经绕过太原攻克了隆德府,正在围攻高平,一旦高平失陷,西路金军就可能会向汴京杀来。汴京一带空虚,钦宗闻讯后,吓得赶紧调河北的宋军回防;宋军的大权还是紧紧掌握在皇帝之手,统帅的临机处置权限甚小。
李纲只好向钦宗上书说明情况,他指出粘罕并未攻克太原,所以西路金军是不敢深入中原地区的;何况东路金军已经退去,粘罕必不敢孤军冒进。种师中也向钦宗上书,称无须将主力调回黄河沿线,不如前去驰援太原,力争将粘罕部围歼于太原附近。
李纲与种师中的上书,令钦宗的最终改了主意,可是此时一来一去,已经耽误了两三天的功夫,东路金军已经走远了,而前去追击的宋军将士的锐气也被消磨净尽了,也懒得再去追击金军了,何况越往北走,形势越对宋军不利。
钦宗接受了种师中的建议,立命种师道为河北河东宣抚使,驻扎在滑州;姚古为制置使,率军驰援太原;种师中为制置副使,驻军于河北、河东之间,伺机援助中山、河中地区。
金人威胁首都的问题暂时是解决了,可内部的南北分治的危险越发严重,因此这天钦宗特意召集了宰执们及一些亲信大臣商议如何应对太上皇的事。
新任开封府尹聂昌首先进言道:“而今太上皇受身边那班奸佞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