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到退回周丛之离开前的那一夜,郑莉莉说什么也不会放周丛之离开。
二十年前的jl市,道路还十分老旧,车辆还不是很多,街道也不不是那么拥挤。
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衣着还没有那么时尚。拐过一条街,就看到一条窄巷的道路两旁满是充满朴实回忆,贩售各色商品的小摊贩。
吆喝声不时传来,充斥着路过的每一位路人的耳朵。
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周丛之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来源于生活的朴实风尚,而是焦急地带着一帮兄弟去赶赴那一场交易。
他后面还有两辆老式密闭严实的大车,伪装成货车的样子,里面实际上满满的都是人,抄着各色家伙的打手。
车开过了热闹市区,驶过了狭窄巷道,穿过了满是水洼的泥泞道路,最终在一处到处是锈渍和油污的破败工厂门口停了下来。
车上的兄弟还未全下来,自堆满垃圾废料的仓库门口已经走出了一个衣着干净的年轻人。
与想象中不太相同。
这个年轻人肤白瘦弱,一头过长头发随意一梳理披在耳后,洗得发白的灰衬衫很干净,没有一丝污渍。
给周丛之印象最深的便是他那双冒着贼光的三角眼和干瘪的嘴唇。
如果说去掉这双眼睛,眼前这个年轻人还可以勉强算作英俊,可是偏偏他长着一双狡黠的三角眼,使他整个人立刻没了那股潇洒气度,而变得可憎起来。
视线还未在他面上过多停留,他身后已经跟出来十几个高矮不一,赤手空拳的人。
“你姓边?”
周丛之问。
“没错。”
一句话问到这,有关这个年轻人的一切周丛之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
而这个年纪轻轻就恶名远扬却不知悔改的人,一句有关对方的信息都没有开口询问。
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目空一切,除了自己要的东西以外都不在乎的人,所以才将所有人看得那么无关紧要,以至于别人名姓都不配入耳。
“跟我进来!”
边哲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向仓库。
他身后的弟兄一言不发,跟在他后面。
周丛之回头和自家兄弟对视一眼,眼神里的警惕暗示了他们要小心周围的一切动静。大家在互相使过眼色之后,一波人拎着几个铁箱子也跟着他们进了仓库。
肮脏漆黑的仓库越往里面走越是昏暗,头顶上是几盏摇摇欲坠的老旧白炽灯,把满是塑料袋积水落叶土石粒的地面照亮。
一股腐烂发霉的气息顿时充斥着周丛之身边的每一寸空间,他真的被恶心到了,忍不住蹙起眉毛,身后的弟兄也跟着捏起鼻子,撇起了嘴,心道: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地方,臭气熏天,垃圾站一样!
前面边哲和他的一群兄弟似乎对这样的地方早就已经习惯,受臭熏袭也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继续在往前走。
跟刚见边哲第一眼时的预料一样,周丛之对这个混迹于一群乌合之众,从满是污垢的地方走出来的依然干净的年轻人依然充满着好奇。好奇他是怎么保持自己的干净,好奇他如何在恶劣条件下打理自己的个人卫生。
不过,没等他有足够时间来想出个合理的解释,身前边哲的人已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一行人从中间分开,站到了两旁,把中间一整条道路给让了出来,并同时把一种饿狼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投到了周丛之身后弟兄们手里拎着的箱子上。
周丛之立刻就晓得了是什么意思,面带微笑地迈步上前,却不忘转头示意弟兄们先止步待命。
“这位姓边的兄弟,钱我带来了,我要的人呢?”
话罢,突闻一声婴儿啼哭。目力所及一处角落,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婴被裹在被子里,被一个秃顶男人抱着从一个箱子堆后走了出来。
杨家千金小洁,他见过几次,所以他能马上认出。他也知道在有点势力的杨家手底下,对于边哲来说,拿到甜头赶紧就跑比真正惹了他们要有益得多。所以他不敢玩些弄虚作假,掉包之类的手段。
“人搁这呢!别着急,先把箱子拿来。”
边哲说道,三角眼一闪一闪的光泽散发出一种热烈的渴望,对金钱的渴望。
他们这样的土匪强盗,最在乎当然是可以让他们逍遥自在,花天酒地的钱财。
周丛之心里早就已经开始突突狂跳,后背也早就被汗水浸湿透。可是他还是极力保持着镇静,努力压制着要漫上脸颊的炙热。
眼神不离想念母亲哭得惨兮兮的女婴,周丛之一招手,身后弟兄连忙上前,拎着箱子。
与此同时,秃头大汉抱着女婴也走了过来。
仿佛代表两个帮派的人中间有一条看不见的界限似的,秃头大汉和拎箱子的弟兄同时在距离对方只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下。
手下们依次放下箱子,女婴也回到了周丛之的手里。
虽然周丛之对把孩子交到他手上的大汉面上依旧是那种饱经世故见过大场面镇定自若的笑,他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身前早有人把地上的箱子捡起,并抬到了满是刮痕灰尘的掉漆桌子上。
人已到手,意识到该马上撤离的周丛之脱口而出几个字后,飞快地离开了当场。
“人财两清,恕不奉陪!”
等边哲等人一边拿各种工具去开那一把把钥匙也无法打开的坚固铁锁时,周丛之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