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穿堂过,圆月压屋檐。
秦晚瑟径直回了自己房间,还未进门,追月就一脸担忧的赶了过来。
“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秦晚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额头薄汗,一双乌亮的眸子中满是担忧,眉眼不自觉的舒展开来。
“我没事,放心。”
“可是我听他们说小姐跟表小姐她们闹起来了,夫人还说要把小姐关……起来。”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若是小姐被关起来了,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儿?
秦晚瑟顺势推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只一眼,就瞧出这房中有些许异样。
佯装无事的继续朝里走,顺势坐在圆桌前,端茶倒水。
“夫人说要关我,我就乖乖听话吗?”以前原身乖乖听话了,也没见少受罚。
秦晚瑟抿了口茶水,将茶盏顿在桌上,忽然间,眼角余光瞥见床下一只黑底金线藤纹靴正鬼鬼祟祟的往里缩。
她眉梢一扬,对着追月道,“房里好像进了耗子,你去拿根棍子捅出来。”
“啊?哦,”追月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嘴里小声嘀咕着,“每天打扫屋子,还放了驱虫药,怎么还会有耗子进来?”
秦晚瑟起身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走到床前坐下,一边翻着书页发出沙沙声,口中一边道,“待会儿逮着那耗子,扒了皮炖汤好,还是切成段喂野猫好?”
话音将落,竟听到床板底下响起轻微水声,紧接着便有臭味散开。
秦晚瑟暗叫一声不妙,这傻小子胆子这么小,竟然被她一句话吓尿了。
将书放到一边,起身重新坐回圆桌前,冲着床底下喊道,“出来。”
只见一少年赶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爬出来时不小心撞到了头,哭的更大声了,撅着屁股趴在那索性不动了。
正巧此时,追月从门外走了进来,“小姐,你要的棍子。”
“我这就起来!”
眼前少年一身秀丽华服,约莫十二三岁,身形端正,五官俊美,只是眼泪鼻涕一大把,还有身下一坨泛黄的污渍,将这份俊美击得粉碎。
秦晚瑟眸色一正,心中暗道,这便是原身那个被烧傻的弟弟,秦浩宇了。
也算是这府中,唯一真心对原身好的人。
只是,魏淑太难缠……
“追月,送他回去洗漱吧。”
“小少爷,你怎么又跑到小姐房里了?要夫人知道,又要责怪小姐了,跟我回去吧。”
追月应下,连哄带拽的将秦浩宇拉出了门。
“我不走,”秦浩宇一手巴着门框,咬紧牙关跟追月对抗,“姐姐,你说我找到五叶草你就跟我玩,我找到了,你看!”
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个被捏的皱巴巴的五叶草,叶片已经凋零,不知攥了多久。
秦晚瑟微愕,盯着他掌心看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下一秒,他忽然惨叫一声,一脸痛苦的捂着头倒地抽搐。
秦晚瑟眼皮突的一跳,连忙上前摁住秦浩宇,看他牙关紧咬,怕他咬坏舌头,四下找不到东西,情急之下将自己的手指送了进去。
下一秒,一股剧痛袭来,嫣红的血液溢出,痛的她唇色倏地一白,光洁的额头立马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追月吓得六神无主,眼泪瞬间涌出。
秦晚瑟一手按在秦浩宇眉心,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孩子……有人往他脑袋里种了蛊毒!
毒会随着年纪增长不断蔓延,他会变得一年比一年痴傻,直至死亡。
而且毒发作起来头疼欲裂,有不少人会直接选择自残轻生。
她上一世是被精心训练出来的医疗特种兵,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救死扶伤、帮助弱小,保家卫国。
眼下看到秦浩宇如此痛苦模样,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眼中火光似是连魂魄也一并烧的滚烫!
究竟是谁,对这么小的孩子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现在没时间让你哭了,按我说的去做!立刻!”
追月听她指示,从一旁取来针囊,颤抖着手递到她面前,看着秦晚瑟飞速下针,大气不敢喘一个。
秦晚瑟双目如炬,精准的下着每一针。
额上汗珠滚滚,唇色也苍白如纸,她动作却未曾停滞半分。
追月在一旁看着她侧脸,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姐有些陌生……
专注、冷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心中像是被千军万马踏的实实的,莫名安心了下来。
好一会儿过去,落针完成,秦浩宇停止了抽搐,紧咬着秦晚瑟的手指也逐渐松了开来。
“小姐你的手……”
方才如玉琢磨的手指,此刻上面几个深深的牙印,肉都被咬的变了形,徐徐往外淌着血。
追月倒抽了口冷气,“我去拿止血药!”
包扎好伤口,秦晚瑟将秦浩宇抱起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角,眉心始终紧锁着。
追月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险些害的小公子……请小姐责罚!”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原本想说秦浩宇是中了毒,但是又怕追月知道太多了惹祸上身,顿了顿又道,“大抵是身子不好,犯了癫痫吧。”
主仆二人刚说完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喊声。
魏淑来找秦浩宇了。
门也不敲,直接一脚踹开。
看到床上躺着嘴角还有血迹的秦浩宇,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