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天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就着岚情娇媚耳语的劝慰，唠唠叨叨诉说自己的苦处，卑颜屈膝、尊严扫地……
“神兽？嘁，不过就是有些杂驳血脉的火云雀而已……，要不是老子让给她半株异火，她哪有这么厉害……”
他肆无忌惮地酒后吐“真言”，喋喋不休，引得周围窥探之人，眼神更加明亮。
龙骁皱眉离席，走过去拽住方浩天的衣领，“差不多得了，走吧。”
“我不走，我，我还要陪美人儿呢……”
方浩天耍着酒疯，做出不舍的姿态，身体顺从地被他拎着，脚步错乱跟着往外。
涂山上前一步，皱着鼻子架住他一只胳膊，“啧，不能喝就少灌点儿，尽在这儿胡说八道……”
宴席因这一场闹剧而散，得知神兽秘密的洛齐远未离开岚雨轩，转而进了一间灯光幽隐的暗室，对着房中独坐的男人低声讲述一番。
“爹，我看就是魏总管小题大作了。”
“火云雀？”洛元宏沉吟半晌，“妖城那边最早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他挥了挥手，“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洛齐远知他还要等那个人，心中疑惑不定地出去。
他也不知那人究竟有何背景，过去明明是个舞伎，被父亲收做义女，已是莫大恩惠，为何竟有那么大的架子。
洛元宏再次听到门响的时候，站起身来，对来人恭敬弯下腰，“大人。”
女子在他之前的椅上缓缓坐下，红裙上的金丝牡丹在暗光中微微闪动。
洛元宏轻声问道：“大人，这神兽朱雀，您看……”
雨奴淡笑一声，“不必理会真假，把凤凰火的消息放出去就是。”
洛元宏连忙应是。
她默默静坐，指尖抚过腰间白玉环佩，色泽与刚才那只玉角酒器一模一样，她心中追忆片刻，缓缓说道：“矿山那边，可以开始了。”
洛元宏面色显出一瞬的犹疑，雨奴的目光轻飘飘瞥来，他忙肃然答道：“是。”
待洛元宏也退出房间，不久，一个娇小的人影闪进来，跪在雨奴脚下，脆声唤了句，“主上。”
她抬起绿莹莹的眸子，笑嘻嘻地向上望。
“鬼娃，你去一趟雷云寺，替我取点东西出来，顺便再看看那些壁画……”
雨奴的声音缓和低沉，与之前有些变化，此时的嗓音雌雄莫辨，她低低沉吟，显得犹豫。
鬼娃脸上依旧挂着明快的笑容，“主上，看什么呢？”
“白玉兽角酒器，……”雨奴沉沉追思，半晌语气肯定，“是一对的。”
……
方浩天被扔上马车，便顺势瘫倒，做烂醉如泥状。
涂山嗤笑一声，“行了，没人看着，就别演了。”
方浩天哀嚎一声，一把揪住龙骁的衣袖，“殿下，我刚才那样子，要是葭卉当了真，不原谅我怎么办？”
龙骁啧啧称叹，“演得跟真的一样。”
涂山添油加醋，“我觉得你这就是有感而发。”
“我没有！”方浩天抵死不认。
涂山挑眉，“我们家葭卉的确有点不太温柔……”
“我就喜欢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温柔！”方浩天大声狡辩。
两双眼睛都盯着他，方浩天颓然再次瘫倒，两眼睁得大大的望着车顶，半晌喃喃开口：“可能，……有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