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请到就是赚到的无敌豪华阵容,哪个冤大头愿意放过他们呢。
所以婉妍他们这一路几乎完全没有准备干粮,往往刚刚从这个县出来,下一个县的官员就已经等在门口了,还时不时发生一些为了能让婉妍一行人途径自己的辖区,而两地官员相互争斗的情况。
这样虽然是吃好喝好,但没几天婉妍几人就受不了了,这一顿顿吃的劳民伤财,又费时费力,心里实在是不安生。
于是从绥州境内一出,婉妍等人就改走商路,不再从官路走了。
这下可真是乐坏了婉妍,毕竟官路都是最短最好走的路,而商道则翻山越岭,能见到的风光景色、民生百态要丰富许多。
“哎对啦,你们说咱们几个里谁的马术最好呀?”
一日午饭后,婉妍一行五个人前后两排骑马走在商道上,前排的婉妍晃悠着马鞭子,转头来四面问道。
一闻此言,骑马在后排的蘅笠和蓝玉都不说话,下巴却都不约而同抬了抬,都是一副“那还用说,自然是我了!”的样子。
与婉妍一起走在前面的管济恒和峦枫闻言,也都回头来看,两人同时大声道:
“当然是我了!”
“当然是我们大人了!”
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撞在了一起,当即引发了管济恒和峦枫四目相对,一阵电光火石之后,二人都恨恨地“哼”了一声,别过了眼睛去。
“你也真是好大的口气!就你这孩童马术,怕是连我你都赢不了,居然还敢和我们大人较量!”
峦枫晃晃悠悠拉着马缰,目视着前方对着空气说道。
然而这话任傻子听都知道是说给谁的。
“嚯呦!”管济恒一听,当即爆笑出声,笑得伏在了马背上。
“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口气倒是比脚气都大!还我连你都赢不了,你管哥哥是怕你马速一快,就被风吹着掉下马去!
况且你是认蘅笠那小子做干娘了吗?张口‘我们大人’,闭口‘我们大人’,你这说出来不害臊,我听着都脸红哦!”
管济恒故意模仿峦枫叫蘅笠时的口气,模仿的惟妙惟肖,他说完,又是一连串的爆笑,连婉妍和蓝玉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把峦枫气得当即面红耳赤,指着管济恒大骂道:“你这无脑莽夫好大的胆子!
你居然敢说我们大人!无耻小儿!还不快来和你峦大哥比上一比!”
管济恒一听,当即来了劲,当即就勒紧了马缰,朗声道:“来就来啊!就怕你这小白脸不敢!”
眼见二人之间一片电光火石,比试一触即发,身后的蘅笠正要出言阻止,免得他们快马误伤了商道上的行人,就被婉妍抢先开了口。
“比试!?”婉妍惊叫一声,满眼都是兴奋,“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其实婉妍当初这个问句,起因就是因为她自认为自己马术应当是几个人中最好的,结果半天都没有人提名自己,心里早就着急了,这会听见比试,哪里有能少的了她呢?
“妍儿!你伤都还没好,不可赛马!”
蓝玉闻言当即阻止道,谁知那三人已经装聋卖哑地一溜烟儿飞奔而出,三骑绝尘而去了。
只见他三人又是又是挤又是争得,身影早就跑不见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却还能远远传来。
“滚开点管济恒你挡住你姑奶奶的路了!峦枫你再挡我路信不信我把你推下马去!”
“妍儿你再不闪开点我就真的撞你啦!还有你小白脸!你给我垫底去!”
“让开让开!宣婉妍你是故意撞我的!啊啊啊管济恒你离我远一点!”
“哎……你们……”
蓝玉阻拦未果,看着婉妍如此策马扬鞭,心里虽是担心她再伤到伤口,却也愿意她这般快乐地撒欢玩一玩,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任他们去了,活像一个操碎心的老母亲。
几人就这样嘻嘻哈哈了一路,用了四天的时间才赶到了蜀州。
众人本来是要绕城而过,谁知因管济恒还从未来过蜀州,说什么都要进城去逛逛,众人只好一起进城而去。
上次从蜀州匆匆离开时,还是几人带着蘅笠去凤麟洲疗伤,不论是婉妍还是峦枫,都是心肠俱焚的。
没想到这次再回来,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行人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非常了,便先找了个驿站停下,准备在蜀州成休整一日再继续赶路。
于是几人都在驿馆中沐浴更衣后,才再次出门准备逛一逛蜀州的夜景,再用些晚膳。
婉妍这次为了方便,便直接换上了一身靛青色洗烟罗长衫,把一头青丝用白泽银簪高高束起,绑了一条同色的发带,活脱脱一个灵气又秀美的小公子。
一出屋门,婉妍就看见管济恒也换了衣服,换了一身亮橙色一尺千金的锦褂,腰带上系满了玉佩香囊,大冬天还摇着一柄折扇,风骚更甚平常。
“呦!管兄好气派!这风姿绰约真乃人间贵公子也!”
“呦!宣兄好气质!一见宣兄,便知何为‘公子笙歌醉玉楼’!”
两人一见面,立刻互相热烈地吹捧起来。
一旁的峦枫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冷地打断他们道:“你们两个是吃错什么药了?人与人之间能不能有点最起码的真诚?”
婉妍和管济恒一起白了峦枫一眼,齐声道:“我们走!不理这只黑乌鸦。”说罢二人转身就走。
等蓝玉和蘅笠出来时,就只看到了二人勾肩搭背,又大摇大摆出门而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