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停下了脚步,赫连真抬起头,目光凌冽的射/向他,一字一句道:“你在害怕!叔叔喜欢上了侄女儿,你担心我知道身份后觉得你恶心,你不敢告诉我!那么,王叔,你告诉我,如今这一切全是我一手造成的吗?若非你动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邺齐不会亡国,百万将士不会无辜牺牲!王叔,将一切罪孽扣在我的头上,你就干干净净毫无愧疚的下去见司马家的列祖列宗么?可笑!”
“放肆!”司马徽一巴掌扇向她,赫连真只觉脸颊生疼,耳朵嗡嗡作响,脑袋磕在城墙上,晕眩了许久。
她却不服软,待缓过了劲头,依然嘲笑的看向被戳中心事而恼怒的男人,咧嘴一笑,“王叔,你我皆是邺齐的罪人,哈哈哈哈。”
司马徽再次举起了手,却再也没有挥下去,面前的女人满身血迹,狼狈不堪,原本精致的小脸儿已经高肿,鬓发散乱,双目悲凉,那么柔柔弱弱的站着,也许只要一缕清风便能将她掀倒。
“既然是罪人,就为邺齐出最后一份力。”司马徽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看向远方,大黎的士兵已经在攻城,而邺齐寡不敌众,他扯过她,冷声道:“让你的情郎退兵,不惜任何代价。”
赫连真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那端坐在战马上凛冽威严的男人正往这边看来,他正意气风发,开扩疆土,三日前她还潜进他的营帐同他翻云覆雨,他说他要拿下邺齐作为她的聘礼,然后百里红妆,将她风风光光的娶进宫,而现在,竟是要让他在江山同她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终于,她害怕的这一天,终将到来。
她闭上了眼。
城下的厮杀已经停了下来,苍凉的天空只三两寒鸦掠过。
司马徽拖过赫连真,将她推下城墙,而后捉住她的衣领,高声喊道:“李墨,想要赫连真活命,带着你的兵,退出邺齐的地界,否则——”
李墨捏紧了缰绳,冷眼看向城墙高处,那样高的城墙,摔下来不会有命,可是退兵……他扫了一眼周围同他浴血奋战的将士,那样期待殷切的目光让他不忍直视。
“怎么,不退是么?”司马徽将赫连真提了上来,冷笑一声,道:“为了这区区邺齐江山,竟然不顾太后的死活么?枉费她替你做了这么多,你不是爱她么?怎么,你口口声声的爱也不过如此。”
闻言,大黎将士一片哗然,皇上同太后怎么会……
李墨寒着脸,若是他退兵,会坐实了司马徽方才所言,他为帝的千秋功业亦会添上浓浓的一笔污点,然而,他看向在城墙上摇摇欲坠的女人……
他举起右手,喝令:“退兵。”
赫连真松了一口气,连方才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皇上!”英国公第一个反对,继而他身后一众将士反对之声皆起。
“皇上,我大黎儿郎为了大黎浴血奋战,即使马革裹尸亦是在所不惜,现在岂能为了区区一女子寒了所有将士的心。”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妖后,此番趁机除掉她更好,免得日后他的宝贝孙女儿进了宫要遭赫连真的打压,更何况,听方才所言,似乎皇上同太后关系非同寻常,这肮脏龌蹉的皇家丑闻更会成为皇上一生之耻,便也决计容不得。
李墨冷声道:“英国公,她是太后!”
“皇上,正是因为她是太后,她更应该替天下臣民作出表率,她一人生死是小,百姓将士为大,若此番为了太后而退兵,那么,替皇上打江山而战死沙场的儿郎又怎会瞑目,他们同样有妻儿父母,却取大义舍小义,皇上!”
“英、国、公!”李墨寒着脸,明明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却没有充足的理由辩驳。
“皇上三思。”
“皇上三思。”
……
紧接着,请奏声不断响起。
城墙上,虽然听不见远处在说些什么,可瞧见将士谋臣们下跪的动作,也足以明白一二。
“你的情郎若想救你,可得让所有将士寒心,要用他一生的清名来换,你说,他可愿意?”司马徽有些幸灾乐祸。
“你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让他退兵!”赫连真低声道,“你这个疯子!”若不然,他何必要将她同李墨的事情让众将士知晓,明明知道这样做,就算李墨强行退兵,救回了她,也会失了军心,她同李墨回到大黎,亦没有容身之处,他就是为了让她同李墨难堪!司马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会利用一个女人来夺回江山,他不屑,也不会要。
司马徽笑着亲亲她的脸颊,“真儿真聪明,寡人已是邺齐的罪人,已经没有颜面面对邺齐的子民,待安城被攻下,寡人自会以死向祖宗百姓请罪。”他的吻连连往下,停在她的唇畔,低喃,“寡人这么爱真儿,怎么会舍得让你死,解药都已经提前替你备好了,你可要好好活着才好。”他重重咬了她一口,为难道:“可是真儿同寡人一般罪孽深重,活着的时候也要好好赎罪,死了没什么大不了,重要的是活得痛苦,你说,若是寡人在这里要了你,李墨会不会介意?”
赫连真瞪大双眼,难以接受,“你是我的亲叔叔,你这个疯子!”
城楼下的众人皆是瞧清楚了两人亲昵的一幕,情绪愈发激昂,定要攻进城里拿下司马徽的狗头!
司马徽很是满意众人的反映,他挑衅的看向李墨,将赫连真搂在怀里,高声喊道:“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