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漫天都是血珠,然后凝成一张血网,劈天盖地的朝她压来,她喘不过气来,面前全是血色弥漫的女人,玉妃,和芳仪,文婕妤,皇后,还有小苑……
她们咯咯的娇笑着,白骨森森的手指慢慢向她抓来。
“我不怕,你们该死,通通该死,该死!”
“啊……”
赫连真尖叫一声,睁开沉重的双眼,入目的是血一般妖娆的纱幔,她的心脏颤了颤,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天色已经沉沉的暗了下来,而她,正坐在自个儿的凤床上。
她吁了一口气,揉揉额角,钝钝的疼,竟然睡了这么久……
“太后。”宫人听见响动,进来伺候。
赫连真全身绵软无力,身上的小衣早已被汗水湿透,黏在身上难受得紧。
“茶。”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伸出手。
宫人连忙端了茶盏递给她,却因为手忙脚乱打翻了茶盏,茶水泼在了赫连真身上,幸而是凉的,若不然,赫连真可要遭一番罪。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宫人快要吓哭了,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赫连真心口烦躁不已,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脑袋又沉又疼,难受得紧,她摆摆手,哑声道:“算了,起来吧,伺候哀家沐浴。”
下了床,朝净房走了几步,突然止住了脚步,道:“青禾呢?唤青禾来伺候。”
没了青禾伺候,哪里都不如意,连一杯茶水竟也喝不上,一群废物!
“青姑娘……”宫人咬咬唇,才小心道:“青姑娘方才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
赫连真恍恍惚惚,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回太后,青姑娘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说是要问几句话。”
赫连真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总算清醒了过来,问:“去了多久?”
“两个时辰。”
“摆驾慎刑司!”竟也顾不得浑身难受了,赫连真转身就出了殿。
“太后……”
身后的宫人喃喃唤了声,终是不敢叫住杀气腾腾的女人,可太后未经梳妆,也未仔细着装,这样去慎刑司真的好吗……
***
青禾再一次被带至堂前,几乎站不稳。
“哟,瞧瞧,原本多水灵的姑娘,这鞭子的滋味也不好受吧?早画了押这事儿不就结了,平白受这些皮肉苦,细皮嫩肉的,本官瞧着也心疼呐。”
那官员使了一个眼神,便有狱卒将一张早已拟好的状纸递到青禾面前。
青禾呸了一声,吐了他一脸口水,冷冷道:“想屈打成招不成!你们可知陷害太后罪大恶极,十个头都不够砍!”
那大人脸色阴郁的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反手给了青禾一耳光,直扇地青禾倒地不起。
“既然不识好歹,老爷就好好和你磨磨!”
青禾在宫里十年,不是没有受过妃嫔嬷嬷的刁难,却也没受过这般皮肉之苦,况且后来跟了赫连真之后,更是处处高人一等,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与妃嫔们又有何区别?她的细皮嫩肉哪里禁得住,方才那顿蛮力鞭子,已然让她吃足了苦头,现在……
她的目光随着夹板而移动,白皙修长的手指颤了颤。
到底躲不过……
狱卒两边用力,刑具变紧,那纤细的手指便由红变紫,触目惊心。
十指连心,再坚强无畏的青禾也熬不住,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