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一声唱喏,堂前一干人等的脸色皆一变再变。
等回过神来,只见那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已经杀气腾腾的到了面前。
只不过恍然一瞥,哪里再敢多瞧,一屋子的人跪倒一片,声呼太后千岁。
赫连真并不理会,目光紧紧攫住那遍体鳞伤,手上还套着夹板的青禾,差点没有缓过这一口气。
多好的一双手,弹得一手好琴,煮得一手好茶,多妙的一个人儿,又聪慧又知分寸,比起大家闺秀也不遑多让,她好好养着的姑娘,竟是让这些混账这般糟蹋的!!!
“将青姑娘扶起来,传太医!”她红着眼,若不是还存着半分理智,定要将这些个混账打杀了!
“太后,不可!”靳原出声,有些不将这小太后放在眼里:“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何况这贱婢牵扯毒害江妃一案,皇上已经下旨让下官细查,还望太后莫要为难下官。”
赫连真停下脚步,冷声道:“若哀家非要带走不可,你待如何?也要让这鞭子好好招呼哀家不成?”
“下官不敢。”说是不敢,却是梗着脖子,鼻孔朝天:“除非有圣上旨意,其他,恕下官不敢从命!”
“好,好,好得很。”
赫连真连声说了几个好,旋身坐了下来,气定神闲指挥:“你,去乾元殿请皇帝过来,你,赶紧去请太医。”
她指了两个太监,吩咐,末了,朝着靳原等人冷冷一笑:“至于你们,就给哀家好好的跪着,皇上什么时候来,再起来便是。”
靳原虽然心有怒气,却也不敢在明面儿上违抗赫连真的命令,只想着,待圣上驾临,自会给他做主。
可不曾想,这一跪便是几个时辰,想来这夜已深,皇上怕是早已歇息,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苦不堪言。
青禾已经被太医瞧过,简单的上了药。
而赫连真脸色有些不正常,虽然她好好端坐于椅子上,但这慎刑司阴森潮湿,又是夜半,方才急急赶来,也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裳,这会子,只觉得身上忽冷忽热,难受得紧。
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嗤笑道:“咱们这位皇上好大的面子,哀家竟也请不动,宿在衍庆宫,是觉得那柳贵人的命太长了是么?”
她瞧一眼跪在面前前来回话的宫人,吩咐:“将哀家这番话好好告诉咱们皇上,要是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敢拦着你,你就告诉他,仔细哀家宰了他!跟哀家耗上了是么,哀家奉陪到底。”
宫人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呼哧呼哧的跑去了衍庆宫。
小夏子将这番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就只见皇上仍旧无动于衷,只是负手站在窗前,唇角泛起点点笑意,怎么瞧,怎么觉着渗人。
小夏子打了个寒颤,小声道:“皇上,您还是去瞧瞧吧,若不然,太后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更何况,说不准,太后拿皇上没辙,就会找他撒气,方才还扬言要宰了他呢,况且,照从前的经验看来,皇上哪一次都被太后吃得死死的,这一回,结果他依旧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