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荷、玉琤刚走到别墅区的过道,子博面带微笑迎了上来。两人一怔,想不到这人没有离开别墅区,而是等着梦荷出来。看来,他很了解梦荷,甚至猜到梦荷会出来散步。
梦荷立即转身往回走,子博快步上前,用乞求的声音说:“老同学,我就说几句话,可以么?”梦荷犹豫片刻才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看也不看程子博一眼,“你说。”
玉琤见程子博盯着梦荷,立即上前两步,怒道:“你太没素质了,怎么老盯着小荷姐看!我警告你,你要敢对小荷姐无礼,我杀了你。有屁快放,放了好滚蛋!”
梦荷大为震惊,第一次见到这位远房表妹说脏话,看来,程子博给她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子博很尴尬,看着梦荷说:“我想和你单独聊会儿。”
“不行,你就在这里说好了。”玉琤抢着说。
“梦荷,同学一场,这点面子你也不给?”子博继续乞求道。
“玉琤,要不你先回别墅,我和老同学聊一会儿就回去。”
玉琤瞪了程子博一眼,侧过头看着梦说:“小荷姐,我就在你们后面跟着。有些男人藏了一肚子坏水,没有人看住,危险得很。”
梦荷笑起来,用感激的眼光看着这位远房表妹,片刻之后,看着子博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玉琤在后面十来米紧紧地跟着。
“老同学,你要和我说什么,尽量快点,我想回去了。”
“一别八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你。还记我们漫步在林荫道上的日子么,你总爱停下来听蝉鸣,听了一会儿,你也学蝉叫,那声音听起来很滑稽,甚至阴阳怪气的;你一定记得我们去鼓浪屿的情景吧,你光着脚丫,踩着松软的沙滩,跳啊,唱啊,玩了半天也不觉得累;对,你独自一人去了我家,第二天走了,下着雨,后来母亲告诉我,我伤心了很久……”
“往事已过,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你没遇到邝景澄,一定还在等我,对不对?”
梦荷停下脚步侧头看了一眼程子博,摇着头说:“你太自信了。我中途谈了几个男朋友,发现他们心机很重,全被我甩掉了,唯有景澄,单纯如白纸,不贪财,不好色,舍身救人,是一个有责任感的、顶天立地的好男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不像当年那么单纯,倒是心机重重,和你走在一起,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程子博一惊,看了梦荷一眼,随即又平静下来,这老同学一定在撒谎,中途根本没有找男朋友,无非是想赶我走,我偏不走。
“梦荷,你在撒谎,除了小邝,你根本没有谈过恋爱。既然小邝已走,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们女人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和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自你去了日本便杳无音信,你给我机会了吗?八年之间,哪怕你打一次电话也行,写一封信也行,一次也没有,这就是你说的机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风尘女子啊!我实话告诉你,小邝的男人气概和挺直的脊梁形象已深深扎根在我的脑海中,所以,我再也不想找男人了,除非小邝回到我身边。”
“梦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去日本后,刚开始情况很差,不会日语,全靠舅舅帮我。你知道我在日本的第一个工作是什么吗?洗碗工,给一个中国人开的餐厅洗碗,很低贱的活儿。你说说,你是老板的女儿,我好意思拖你后腿么?一个一事无成的男人去追求富家千金,就算别人不说,我自己也愧疚。”
梦荷用手挪开挡在前额的头发,回过看了看十多米外的玉琤,见子博忧郁的表情,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说:“我们女人,青春很宝贵,如果遇到虚假的感情,到时会生不如死。我已耗费了八年时间,已无青春可言,所以,我怕谈恋爱了,甚至有恋爱恐惧症。我现在只想着小邝。”
子博明白,这个重情重义的女人需要连哄带骗,需要下狠功夫才能让她的心慢慢冰释。又谈了好一阵子,子博才离开别墅区。
季正雄就在不远处偷窥着两人,还以为梦荷答应了子博,所以暗自欢喜,如此一来,他就可以了却一桩心愿,脸上也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