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又有立储的声音了,皇上虽不爱听,不过也没有之前那般生气了。
他听着大臣们各抒己见,心中也开始认真思量,反应到脸上,神情是格外认真。
这种细微的变化自是逃不过大臣们的火眼金睛,各自心里也起了思量。
端王在皇上寿宴上得了圣心,大家都是知晓的,这个时候皇上考虑立储之事,必定是倾向端王的。
萧甫山和韩修远一文一武分立两旁首位,皆是精光内敛,闭口不言。
端王神色自若,恭王紧攥着拳头,成王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那神情,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荣国公有何想法?”皇上看向萧甫山,开口问道。
萧甫山握着拱手回话,“回皇上,皇上身体康健,立储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可从长计议。”
皇上闻言脸色明朗一些,现在他心里也是各种纠结,让他很快决断,也是不太容易。
恭王他亲手教养,对他寄予厚望,如今这般不成器,比端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实在让他难以取舍。
皇上也不再问其他大臣意见,“那就容后再议。”
就在礼官唱礼退朝时,萧二爷萧甫远在殿外求见。
皇上示意让他进来,朱全高声唱道,“宣工部左侍郎觐见!”
萧二爷步履从容进了大殿,跪下禀报,“启禀皇上,灵山那边工匠挖出了太岁,事关重大臣不敢擅作主张,已经让他们停止挖掘,臣连夜赶回求皇上示下。”
皇上变了脸色,动土挖出太岁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信者往往会招致灾祸。皇陵修建更是诸多忌讳,一个不慎,招致的是灭国之祸,毁的是历代祖宗的基业。
皇上阴沉着脸问道,“太岁星到了灵山,钦天监就没看到吗?为何不曾禀报?”
太岁是太岁星的化身,灵山出现了太岁,那么相应的,太岁星应已经到了这个方位。可钦天监居然没有示警。
钦天监监正出列,“启禀皇上,连续多日都是白日晴天晚上下雨,是以钦天监无法观看星象。”
皇上没有再迁怒,皱眉问道,“那有何说法?”
钦天监监正回道,“徒抵太岁凶,伏太岁亦凶。若再动土,便是大凶。”
皇上脸色难看。
扩建皇陵,劳民伤财,本就顶了诸多质疑压力,这太岁一出,钦天监又如此说,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不其然,殿上那些耿直言官御史,又开始唠叨。
“太岁头上不可动土啊,皇上。”
“这是上天示警,皇上该顺应天意,皇陵不可再扩。”
“若违抗天命,大燕怕要遭受天谴。”
……
皇上脸色越来越难看,之前他已经因为皇陵之事打过一次言官板子,难不成再打一次?
他留下端王,萧甫山,萧甫远,还有韩修远,退朝了。
皇上问他们四个的意见,皇陵继续扩建,还是停了?
端王一派谦和,“几位大人先说说看。”
萧甫山沉声说道,“回皇上,韩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应是看的更通透些。”
韩修远眸内划过一丝意外,他以为萧甫山会直接反对。修建皇陵所耗甚巨,国库空虚,拨给兵部的军费就相应少了。所以扩建皇陵意见最大的就是那些武将,没有军费,他们怎么打仗,怎么稳定军心?
不过这个对萧甫山影响倒也不是非常大,他只有西郊大营靠吏部拨军饷。
他这么把问题推给自己,当真狡猾的很,跟他夫人……师叔一般。
萧二爷拱手道,“荣国公言之有理。”
打虎亲兄弟啊!
韩修远低垂着眸子,拱手回话,“启禀皇上,此事事关国运,怕还是要听钦天监的。看钦天监有无化解之法。”
你推给我,我推给别人。
萧甫山眉心微动,韩修远一向不推诿敷衍,今日怎还油滑起来了。不但责任推了出去,而且一句化解之法让他可进可退。若是钦天监能化解,他有提点之功,若不能化解,那是钦天监无能。
端王自然是附和了韩修远的说法,还是得找钦天监。
难得的众口一词,皇上阴沉着脸让他们退下。
--
幼菫上午去了外院一趟,看了为她划出来的学堂。学堂在族学旁边,是个两进五间的小院,第二进作了她的休息室,前面一进作讲堂,五间是打开的,很空阔。
外院的管事做事效率就是高,居然这么快就收拾出来了,窗明几净,就连院子也是干净整洁。
刘管事虽然心里满是疑惑,可打从心底里不敢轻视他们这位国公夫人了。小小年纪,居然成了韩院先生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幼菫提出要让他去定做两块硕大的琉璃,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一口应下。琉璃再贵重算的了什么,关键是得夫人满意!
今早国公爷临上早朝前,召集了外院的所有管事,吩咐了收拾学堂,“以后夫人要常在外院行走,若是她哪里有了不自在,你们是知道我手段的。”
国公爷很少特意叮嘱什么,这么严厉警告,更是从没有过。几个管事战战兢兢,一个早上做事格外麻利仔细,丝毫不敢马虎。学堂愣是不到两个时辰就收拾出来了。
幼菫逛了一圈,说了一些桌椅摆设的要求,就从学堂出来。
迎面萧甫山和萧二爷走了过来,二人都穿着朝服,一个冷峻霸气,一个温润儒雅,走在一起却是相得益彰,格外养眼。
萧二爷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