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下肚,文清脸色染了霞色,多了几分女子柔媚。
幼菫收了酒杯不让她再喝了,这酒度数比寻常的桃花酿要高,再喝下去怕是上不了花轿了。
紫玉笑嘻嘻进来,“方才奴婢碰到二小姐想去外院,被垂花门被看门的婆子拦下,若不是抬出了大夫人,她怕都不肯罢休。奴婢走的时候她们还在垂花门附近转悠。您说她要出去作甚,外面那么多男客。”
文斐要出去她不惊讶,幼菫惊讶的是,孙灵箩进门不过一日,看门的婆子居然听她调令了。要知道,程府垂花门守门一向松懈,主子们想要进出,婆子从不阻拦。
幼菫抿嘴笑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她要去,自有她的道理。大姑爷现在在做什么?”
紫玉笑嘻嘻道,“大姑爷敬了一圈酒,看起来酒量挺大,走路稳稳当当的,又潇洒又好看。奴婢走的时候,大姑爷正在和国公爷喝酒。”
幼菫看了文清一眼,笑道,“那大姑爷当真不简单,国公爷一向不太和别人喝酒。”
文清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泛着红晕,也不知是害羞,还是酒意使然。
幼菫让紫玉过来,附耳说了几句,紫玉眸子里闪着光,笑嘻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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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文斐在垂花门被拦了下,去不成外院,阴沉着脸在附近花园里转悠。要不容易甩开春菊,却还是没出的去!
“那个陈婆子,能得了这个看门的差事,还是母亲提拔的她,人走茶凉,这么快就投奔新主子去了!”
丫鬟低声提醒,“小姐,您声音小些,若是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文斐狠狠掐了丫鬟的胳膊一下,“连你也怕那贱人?我在自家府里,连去趟外院都要受她管着,她还真当自己是程府的女主人了!”
这一把掐的狠,丫鬟强忍着眼泪低声安慰,“奴婢怎会怕她,只是这府里人来人往的,小心隔墙有耳。”
文斐虽嘴里还是骂着,声音却是小了下来,“一样是丫鬟,紫玉能出得了垂花门,你却出不得,孙氏分明是故意针对我。她倒是会巴结,何幼菫连给了她什么好处!”
丫鬟一路给文斐扇着扇子,只希望她的火气能消下去一些,好处,自然是了,她怕是更生气了吧。可是不说,以后她知道了估计更生气。自己还得担一个办事不利,蠢笨如猪的罪名。
丫鬟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说道,“大夫人那里有一整匣子玉管口红,听说是荣国公夫人送的添妆礼。今日夫人的唇色莹润闪着珠光,应是用了最新款的口红‘星河’,听说一个月只限量十支,很是抢手……”
一整匣子!三四千两银子!文斐的火气果真更旺盛了,何幼菫为了不让她好过,还真是费力心思,居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提起口红她就生气,玉芳斋是何幼菫的的铺子,她怎么甘心买那里面的口红用?在京中贵女们以口红为风尚的时候,她坚持用唇脂,结果几次聚会之后,她在贵女中的地位直线下降,连文秀那个黄毛丫头都不如!
后来她不得已买着口红用,每每涂上,她心里便膈应的很。每次从外面回来,恨不得把嘴唇擦肿了,也要把那口红擦的干干净净。
口红,是她最讨厌的东西了!
“怎么,你觉得她挺好看?我看你还是给她当丫鬟算了,说不定还能赏你支银河!”
文斐恨恨地抓了一把路边的桂花树,一截嫩枝被扯了下来,在她手中蹂躏着。
丫鬟吓得跪了下来,“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一辈子只跟着小姐!夫人哪能比得上您国色天香,连太子都赞您有灵气。您的姿色,将来宫里的娘娘都当得!”
文斐脸色好看了些,“听说太子的妃嫔不多,且都是些老人儿……”
丫鬟奉承道,“是呢,太子定然是个深情的人,若是喜欢了一个人,是要掏心掏肺一辈子对她好的。小姐您到时……”
高大的桂花树后面,程绍脸色青黑,他沉着脸走了出来,把正在说话的主仆二人吓得立马噤声。
文斐涨红着脸,父亲怎么会在这里!
“父亲……您怎么不去喝酒?”
程绍儒雅的脸上隐含怒气,“你堂堂世家嫡女,竟存了给太子当侍妾的心思!你好大的出息!”
文斐嘟囔道,“侍妾怎么了,太子将来登基,女儿封妃光耀门楣也不是不可能的!”
“混账!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我们程家,不用你去当妾室来光耀门楣,你不给程家丢脸我就知足了。”
程绍满脸失望,紫玉喊他过来,说二小姐一直在垂花门附近徘徊,应是想找他。他知道她这两日因为继母进门心绪不佳,还担心她出什么意外……这倒真是大大的意外了!
文斐震惊地看着程绍,父亲一直是位慈父,即便是生她的气,也不曾说过重话。今日竟骂她混账……
她眼圈红了,“对,我是混账!这都是你们逼的!何幼菫欺负我,孙氏欺负我,你却向着她们!依靠不上你,我只能靠我自己!”
程绍严厉说道,“孙氏是你嫡母,幼菫是荣国公夫人,你方才说的这些话,哪一句传出去都足够让你身败名裂!就你这个性子,进宫只会给程家招祸!”
文斐冷哼,“我的嫡母在清心庵,父亲别记差了!”
程绍扫了眼不时来往的客人,不想再跟她在此争执,他吩咐小厮,叫了四个婆子过来。
“把二小姐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