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钟泉点头,“倘若杨谋士还认为鹰之君在苍腾的话,不妨再来一趟,国君身体欠佳需休养半日,不便见客,实在对不住,不过我等会一直在国议宫侯着,不会有半分亏待。”
杨永清鼻孔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向五人示意,一道跃身飞向高空,身影越来越小。
诸人不由得骚动起来,在国议宫议论纷纷,昨日忆薇殿大火,恶灵笼罩苍腾王宫,今日鹰之国郑笑寒失踪,苍腾国君也是半天不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夕阳在王宫北面山泽隐下半个身子,余晖倾洒在王宫蓝色透明琉璃瓦上,仿佛瓦中折射出一道道金黄,煞是美丽。
再过一个时辰,莽荒的黑夜便要渐临,
祭尘眉间的焦虑越来越浓,只是一味地祈求谈判成功,而不敢设想失败。一向桀骜不驯的他,竟也懂得祈求了,并随时准备对可能发生在心爱之人身上的劫难屈服。
只要她能够活下来,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一样颗粒状的东西不急不缓地破窗而进,却是带着一股刚稳的劲道,想是对方拿捏得恰当的缘故。
祭尘黯淡的目光一亮,掠身抄住,窗帘上破开的孔内又飞入一样东西,闪着寒光,祭尘一个折身,稳稳地将其夹入另一只手两指之间。
右手是一粒黑色药丸,左手是一把冰凉透骨的钥匙。
剑客的右手微微颤抖,终于是,如了他的愿,她能够完整地度过以后的人生。然而,目光瞥见向内反锁着的门,知国君不可能主动来敲门,将门轰开又不妥当,便飞快将门打开。
寥落凌乱的院子空无一人,只是一瞬间,一个红衣身影移形到眼前,复杂地看他一眼,闪进屋内。
“国君。”祭尘不掩激动,跟了进去,此次的称呼却是历来最恭敬的。
邵柯梵垂眼注视铁笼里兀自熟睡的郑笑寒,无悲无喜,只仿佛透过她看到鹰之三十忆公顷的山泽之地,内心微微膨胀,表情却淡漠如水,“杨永清等人在距苍腾王宫三十里之地,你将郑笑寒送到那里之后,自行回宫罢。”
“是。”祭尘打开铁笼,一手托住郑笑寒的头,一手拿起青衣,再将她上身揽入怀中,动作有些僵硬地穿上青衣。
青衣逶迤拖地,剑客发束高冠,仿佛未逝去的丹成拥着熟睡的恋人。
邵柯梵虽侧着身,此情此景却入了眼角的余光,心不由得一触。
从里衣上解下腰带系到青衣上,轻轻一扎,祭尘抱着郑笑寒站起,将铁笼的钥匙递到邵柯梵的手中,一向冷峻的脸泛了红,竟有些扭捏,“国君,那,祭尘去了。”
邵柯梵颔首,点了点头,见祭尘将药丸举到昏迷女子的口中,伸手制止,“出王宫范围再喂郑笑寒解药。”
他亲眼目睹祭尘在郑笑寒后脑的那一击,然而郑笑寒之所以睡了几个时辰还没有醒的缘故是因为息香散的缘故,吸进脑颅中首先的作用便是使人短暂晕厥,其次便是使人昏睡过去,毒素扩散全身,等待药引的催发。
这两日的事情实在太多,简歆还未醒来,他实在不想招了郑笑寒这个大麻烦。
“是。”祭尘抱住郑笑寒的手紧了紧,点足飞起。
真是孽缘啊!
邵柯梵摇摇头,垂头看掌心,一颗玄色药丸,正好将岔开的掌络中部填满。
愈飞愈远,经过一段约莫二里的低矮灌木丛,便到了在中部瑾虹长桥上目光所及的王宫边缘触抵的天边,回头一看,王宫已经远远地展开一大片,顺着平坦的过渡带,向北方的山泽之地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