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27
重新回到大厅里,两人在桌边坐下。
“严兄考虑得如何?”
“行。”严思语异常爽快地点头,“只是严某还需要一点时间,筹措这二十万两银子。”
“哦?”
“能否请张兄宽容一两日?”
“没问题。”
“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请。”
张老板亲自将他送出门外,看着严思语离去,这才折身返回。
“老爷。”一名仆役忽然匆匆而至,“老爷,夫人有请。”
“我这就去。”
一听“夫人”二字,张老板立即像得了圣旨似地,赶紧加快步速,直奔内院。
且说后院厢房之中,魏夫人端坐在桌边,慢慢地品着茶。
要说这位魏夫人,可是大有来头——出身于江南名门,不但家世显赫,而且知书达礼,腹藏韬略,张老板的运营、决策,多数时候皆要听取于她。
“夫人。”一跨过门槛,张老板的脸上顿时堆满笑容。
“夫君。”魏夫人站起身来,蹲身福了一礼。
“夫人可是有话想说?”
魏夫人抬起头来,眸子里亮光烨烨:“听说夫君今日,谈成了笔大买卖。”
“哪里。”张老板摆摆手。
“不知道夫君,可有调查过对方的来历?”
张老板一怔:“不就是个生意人么?”
“夫君经商多年,对于这个圈子里的人,多半认识,可曾听说过这么一个家底深厚的商家?”
“这——”张老板沉吟,再细想今日所见那人的形容颜貌,果然是生疏。
“难道夫人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
“小心使得万年船,夫君,昨日妾身去万寿寺,住持大师也曾说,一得一失,命中皆有定数,夫君万不可太过心切,否则必有所失。”
“这——”张老板一听这话,顿时沉吟起来。
“看样子,夫君是舍不得那一笔财喜,但是妾身有句话想告诉夫君,于整个大局观来,再大的财喜,也只是小节,望夫君不要因小而失大。”
张老板这才下了决断,点头道:“好,我听夫人的。”
且说严思语出了张家大院,立即前往万通钱庄——在离京之前,傅沧泓曾给过他一面令牌,凭此令牌,可以在全国任何一家万通商号里,提出他需要的银两。
一进钱庄大门,便见一长溜柜台,开着六个窗洞,后面均坐了一名帐房先生,把算盘珠子拨得“啪啪”直响。
严思语走到第二个窖洞前,站定。
里边那人抬起头来,淡淡地下有何贵干?”
“请问贵老板在吗?”
“老板?”帐房先生抬头,仔细瞅了他几眼,“找老板做什么?”
“不好意思,我的事比较重大,必须要你们老板方能拍板。”
“赵三。”那人立即转头,喊了一声。
“嗳。”随着声应答,一名身形瘦高瘦高的年轻男子从内间里走出。
“引这位爷到楼上去,奉茶。”
帐房先生说完,又低下头去继续拨打算盘珠子,不再理会严思语。
“这位爷,楼上请吧。”赵三弯下腰,十分客气地道。
严思语将双手背负在身后,拾级上楼。
却见这二楼布置得相当清雅,竟无丝毫普通钱庄的庸俗之气,而是蕴含着一股诗书气息。
“您请。”赵三将严思语请至桌边,恭恭敬敬地奉上香茶,然后退到一旁,垂手而立,不再言语。
严思语端起茶盏,慢慢地啜着,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方听得外面有人拾阶上楼。
“老板,这位爷要见您。”赵三赶紧上前道。
“嗯。”钱庄老板点点头,目光已经落到严思语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方才撩袍在他的对面坐下,也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方才不愠不火地道,“兄台,敢问有何指教?”
严思语并不答话,而是朝赵三看了一眼,钱庄老板会意,略一摆手,赵三便退了出去。
钱庄老板再度转头,定定地看着严思语。
严思语这才一正脸色,从袖中摸出面令牌,轻轻搁到桌上,钱庄老板一看那令牌,脸色顿时变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站起身来,深深拜伏下去:“杜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
“不必。”严思语摆摆手,“就叫我惠声吧。”
“不敢。”杜老板的神情还是十分地恭敬,“未知大人需要多少银两?”
“二十万。”
“二十万?”
“怎么?钱庄里没有吗?”
“有有有。”杜老板赶紧点头应承,“杜某这就给大人取去。”
杜老板说完,迈步走了出去,严思语端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没一会儿,杜老板便重新走回,将两张十万两的大额银票,放在严思语面前。
“谢了。”严思语冲他一抱拳,站起身来,然后将银票揣进怀里,调头朝楼下而去。
经过一夜的休整后,严思语再次来到张家大院,张老板依然彬彬有礼地接待了他,只是绝口不提生意的事。
“张老板难道是想悔约?”
“呃,严兄,事情是这样的,这批粮食质量不太好,在下怕损了严兄的声誉,故此……不如咱们,改日再谈,如何?”
严思语略一思忖,已然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他也不强逼,只是站起身来:“既然如此,严某也无话可说,告辞。”
从张家院子里出来,严思语越想越气——这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