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脏，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也从来没感觉过。”
她当他是刚刚受了刺激，这会儿正闹小孩子脾气。
“沈渡，你说过的，我说什么话你都听。你不可以食言的。不然我以后再也不来看你了。”
白清欢放下手里的病历本，声音温软，循循善诱，最后慢慢靠近到他身前，伸手牵住了他染血的指尖。
她拉着他，一起走进房里的卫生间，清凉干净的水顺着手心欢欢滑过，先前的血色褪尽，一路蜿蜒流进洗手池内。
到最后清理干净，她从兜里掏出一卷纱布，小心翼翼地绕着他手心缠了个圈。
她问：“你告诉我，他们那么欺负你。你怎么不还手，还忍着？”
闻言，他掀了掀眼皮，望着手心里攥着女孩子的暖暖的温度，轻抿了下淡色的唇角，说：“不能还手，不然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
“什么？”她没听懂。
“嗯。”沈渡垂了垂眼睑，遮住眸子里闪烁的波光潋滟，微声一叹，“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见他不愿意讲，白清欢便也没再多问。
顿了顿，她又续道：“要是他们以后再来找你麻烦，记得来找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
沈渡失笑，清澈的眸子里浮现了一抹浅淡的情绪，“你别来保护我，你怎么能来保护我。”我还想保护你的啊。
“嗯，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再说他们刚刚那么过分，作为一个医生，帮你也是应该的。”
况且这也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那你以后再遇见他们就离远点，特别是沈琛，他说的话，你不要信。我怕……”
怕你会因为他而离开，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本来就不认识他，又怎么会离他很近呢。”白清欢无奈笑笑，冲他招了招手，“倒是你，离我那么远干嘛，过来。”
沈渡待在原地，视线落在缠着纱布的腕骨上，隐隐约约还能瞧见里面渗出来的污浊血迹。
……太脏了，不能过去。
见他不动，白清欢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毫不避讳地朝他迈步靠拢，伸手捏上了他略显冰凉的指尖，轻轻柔柔地笑。
“你怎么会脏呢？我觉得你很干净啊。而且长得也很好看，真的。”
他充耳不闻，甚至想要闪避，下意识地往回抽手。
“你别动，再动我不理你了。”白清欢先一步反应过来，紧紧地攥住了他腕间的袖子，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我不动。”你别不理我。
闻言，白清欢愉悦地勾了勾唇，漂亮的眉眼弯成了两个可爱的小月牙，温软的手心逐渐下移，轻轻勾起他白皙的指尖——
“沈渡，你还有我，我还在呢。”
“……”
闻言，男人漆黑的眸底突然浮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漂亮的瞳孔骤缩，望着女孩子姣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心烦意乱。
渐渐的，只觉心口莫名之间翻涌得难受，脑袋也跟着昏昏沉沉的，他恍惚了下，随后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自主地抬腿走到病床边上的小柜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