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过后的一星期,那天中午,白清欢抱着病例单去查房,病人拿着遥控器在按电视,猝不及防跳出了一条新闻——
“最近,有人在星城郊区某化工厂内发现了五具不名尸体,浑身被硫酸侵蚀,堆积在药水桶里,死状极惨。现无法确定死者身份,警方已介入调查。”
白清欢掀眸,恰巧看到了新闻上边放出的一张满是铁锈的铝桶照。
笔尖蓦地一顿,在病历簿上滑下狠狠一笔。
病人拿着遥控器,放在手心把玩了下,叹了声气道,“星城这怎么了?前段时间的抛尸案还没解决呢,今儿又搞了个连环案。这世道,真不太平。”
说话的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病历上记录的癌症晚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白清欢收回视线,牵强一笑,“说不定,凶手也很后悔吧。”
“后悔什么?人都死了。前边那死的男人,就在我家附近那片,当时我还看到过那模样,真的,浑身都被水泡肿了,脸都看不清。密密麻麻的还都是伤口,下手不轻啊!估计是人死了之后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划的,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下这么狠的手。”
闻言,白清欢忍不住眯了眯眸,下意识地问了句,“那他脑袋上是不是也还有伤?或者指关节那处……”
“对对对!他脑袋那里,有个伤口被水泡过之后都腐烂了,还有寄生虫啊我的天!那尸臭味,我们隔得老远都想吐!!”
似是想到了那个场景,女人脸色瞬间凝重起来,胸口起伏了下,随州转头忍不住一阵干呕。
白清欢小脸霎时一白,瞳孔无神,浑身战栗。
她没想过。
那个男人,死了……
女人接着说,“白医生你不知道,那两天我真真吃不下饭,想到我家那里出了这种事就害怕,结果把自己身体拖垮住进了院里。”
“诶——”说着,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女人顿了顿,望向站在原地惊慌失措的白清欢,咽了咽口水,“白医生,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头上有伤的,还有指关节那儿……”
“你——”
“啊,我是之前医院有拿这个作为范例给我们讲过。”白清欢反应过来,脑海一片空白,开始瞎编,“刚刚跟你讲的有点像,我就在想是不是这个人。”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啊什么。”女人没有怀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着一声叹气,“害,这人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白清欢没再应话,急匆匆地做完记录,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后就赶忙离开了。
沈渡还待在她值班的科室,明明刚刚在病房的时候,满腔冷意地一路狂奔,想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不知怎的,她确定,那个男人的死亡绝对是沈渡亲自动的手。
可是,当她冲进科室,一眼望见了坐在旋转椅上安静偏头浅眠的男人,心脏蓦地漏掉了半拍,素白的指尖扒着门框,微微收紧。
她昨晚很忙,在手术室里做了一晚上的记录,今早又赶着去查病房。
他就在这儿,一个人等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