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清欢凝眸,收回视线,回身背靠在后面一堵冰冷的墙。
脑中思绪万千,斑驳交错。
深呼吸了一口气,眸中水光点点,压抑的情绪难受至极,知道真相,却又无能为力。
让人无措。
她真的做不到,大义灭亲。
沈渡都是为了她——
她不是什么圣母,也做不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俯瞰一切不公,她也有私心,她不愿意将身边最爱的人亲自送入监狱,毁了他一辈子。
就算他十恶不赦,手上沾满了数不尽的无辜鲜血,她也愿意站在他身边,毫无理由的偏爱,同他一起背叛世界。
白清欢仰头,拼命将眼中的泪意憋了回去,脑袋放空,逼着自己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
——有人死了,沈渡什么都没做。
…
元宵节过后,时间一直延续到三月初。
周倾的病情早就稳定下来出了院,白清欢也在医院旁边租了间区房,节省了不少上班的时间。
说起来,她好像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看见过沈渡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只是每天几个电话都打得挺勤。
那天中午,白清欢轮休,上街去买菜,刚从超市里出来,正准备抄小道离开,突然一眼瞧见了从一辆黑色宾利上下来的男人。
很正规的一套黑色西装,衬得身姿异常挺拔好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精致流畅,漂亮的桃花眸此刻正望着车内。
是,沈渡。
白清欢心下一喜,下意识地扬手,正想出声喊他的名字,结果下一秒,车内又走出来了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者,眉目慈和。
沈渡微微弯腰,附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人很快走进了前边一家高档咖啡厅内。
白清欢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怕耽误他的工作也就没跟上去,一直看着他最后一点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身离开。
此时,咖啡厅三楼。
沈渡身形笔直,眉眼清冷,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女孩的身影在目光所及之处越走越远,眸色逐渐深沉。
乔则铭在他身后,坐在黑色皮椅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个穿灰色针织外套的小姑娘就是白清欢吧?”
“……”收回视线,没应。
“听说你很疼她。”
闻言,沈渡垂落在腿边的五指不禁蜷缩了下,薄唇微动,挑起一抹清浅的弧,“好玩罢了,没什么意思。”
“但愿如此。”
乔则铭端起桌前的咖啡递至唇边轻抿了口,声音暗哑,磨砂感极重。
“不过你要记住,绝不能让敌人发现你的软肋,不然到时候利用这一点给你致命一击。你这辈子,就算是栽上面了。
你母亲是个情种,因此耽误了一生,到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以,在你这儿,我不希望你步她的后尘。
女人,顶多只能算是一个玩物,切不可感情用事动了真心。”
说着,老者抬眸,与男人目光对视,带着污浊气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戾的精光,“倘若让我知道,白清欢是你的软肋,不用敌人,我会亲自动手,帮你断了一切可笑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