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族长和少主的权威,辱没他们的尊严,是要受到蛊神的谴责的。
因此,濮阳泽的突然下跪,才会让众人如此的惊慌失措。
巫凝更是弯腰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避开。
“众位族老,多谢你们能够舍身相救,若不是你们,只怕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者是如母亲一般,湮灭于尘土了。救命之恩,我濮阳泽没齿难忘。”
濮阳泽说着便对着众巫师的方向用力的磕着头。
“少主,请你别这样,救你是我等的职责所在,你不必感到愧疚。”
“少主,你快起来好吗?”
“少主,你是巫族的继承人,如今主人走了,你就是先一任的族长,你的身份尊贵无双,怎可轻易向他人屈膝。”
众人诚惶诚恐的说到,不敢真的让他磕头,众巫师纷纷后退,便将身体转过去背对他,就连洞中的死士也都纷纷垂首闭眼,不敢去看他。
“碰,碰,碰。”不明白众人的惶恐之色从何而来,濮阳泽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一下比一下用力,待到全部磕完之后,他白皙的额头已经变得红肿一片,鲜血不断地流出,可他却毫不在意。
在巫凝的搀扶下重新做回石床上,濮阳泽抬眼望向依然背对着他的众巫师,满脸疑惑不解。
“凝姨,他们……”
濮阳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巫凝打断。
“少主,请你记住,你是巫族最尊贵的人,是受蛊神眷顾庇护的,请你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屈膝,你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生来尊贵,不应该为我等仆从屈膝,你明白了吗?而且,少主你的屈膝,会让我们受到蛊神的惩罚的,所以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能不能请你以后别再轻易屈膝,轻易低下你的头颅?”
巫凝的话让濮阳泽陷入了沉默,黑眸淡淡的扫向前方诚惶诚恐的众巫师,苍白如纸的脸上神色莫测难辨,唇瓣紧紧的抿着。
片刻后,他才收回视线,“凝姨,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嘶哑的话音平静无波,不见丝毫起伏。
他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巫族众人救了他,他道谢是真心实意的。
却不想会让他们如此的不安。
巫族,尊卑之分竟是比南宫家还要严厉吗?
若是这样,那他今后的人生岂不是都要在无尽的孤单寂寥中度过。
所有人对他只有敬畏。
他就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不小心触碰了他们的禁忌,紧接着便是哗啦啦一大片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请他收回先前所说的话。
这样的日子枯燥又乏味,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濮阳泽一次次的在心里问自己,得到的答案却是肯定的。
巫族是母亲一生的责任,如今母亲走了,身为她的儿子,他必须替她肩负起这个重担,哪怕他再不愿,也不得不接受。
想到此,濮阳泽忽然重重的叹息一声,不过短短一夜,他的人生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原本只想为父亲报仇,夺得南宫家的至宝,然后和母亲一只隐居族中,从此不再涉足凡尘俗世。
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命运终究还是没有厚爱他。
此生,父母亲缘于他,竟是如此的淡薄。
……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突兀的响起,拉回了他的神思。
濮阳泽抬眼扫向四周,见只有面色凝重的巫凝一人,出声到:“凝姨,是帝墨宸来了?”
巫凝点了点头,抬脚走至洞口处,望着外面在激烈的厮杀下,不断倒下的死士,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低咒一声,巫凝转身刚要走向濮阳泽,就见原本还坐在床边的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手上还拿着一把枪,面色冷凝,黑眸死死的盯着外面的帝墨宸,眸中翻涌着铺天盖地的仇恨。
察觉到他的意图,巫凝大惊,顾不得尊卑,上前死死的抱住他的腰,尖声道:“少主,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出去!”
“凝姨,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帝墨宸为父亲母亲报仇!”
“少主,你不能去,你要相信众族老,相信他们会解决的。”
“凝姨,你别拦着我!”濮阳泽低吼一声,抬手用力的推开巫凝,抬脚大步走出。
“少主!你不能去,以你现在的状态,你出去是去送死啊!”
濮阳泽闻言脚步一顿,握着枪的手不断的收紧,面上的神色十分阴鸷骇人,“凝姨,今日我一定要与帝墨宸做个了结,哪怕是死,我也不会退怯,绝不!”
说完便迈步离开,不去理会身后巫凝尖锐惶恐的惊吼。
“少主!!”
帝墨宸站在距离洞口约二十米的空地上,脸色阴沉的望着前方的几位巫师,墨眸中翻涌着骇人的气势。
面对几个巫师强大的巫力攻击,他墨眸轻阖,脸上神色不变,不见丝毫的慌乱恐惧,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先前在古堡前,当巫荀的巫力向他席卷而来时,脑中所闪过的那段画面。
下一刻,他睁开双眼,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大变,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暗紫色光晕,墨眸中凌锐的寒光一闪而过,抬眸看向前方的几位巫师,微微抬手,一道紫色气流瞬间从他的掌心迸发出,几乎是眨眼间,一个隔离结界便将他和前方的几个巫师笼罩在这一方空间里。
用隔离结界可以阻隔住这些强大的灵力气流,以免伤到外界的普通人。
当隔离结界形成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