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吗?”
真一微微皱眉,直视这位面露凶光的老者,轻声问道。
老者愣了片刻,却不答话,转而反问道:
“是你设下了这等阴谋诡计,来引诱我上钩?”
见真一颔首认下“罪名”,老者猛然一挣,险些挣脱了左右两位刑警的束缚,声震如雷地怒喝道:
“早知道当日就该赶尽杀绝,将你挫骨扬灰,然后再取回白毫。那今日我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几乎是贴着真一的耳边在大吼,天生就凶相毕露的脸顿时显得更加骇人。
似乎被老者的气势所摄,真一稍显畏惧神色,连忙退后几步站定,随后他有些后怕地轻声嘟囔着:
“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嘛?”
但和老者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对视片刻后,他的嘴角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似乎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我就当你是在夸赞我好了。”
见犯人被警员按倒在地,无力挣扎后,真一逐渐恢复了镇定。
“难道他真的是那位袭击我们的笑面人?”
见犯人说出了当日的情形,平次顺势做出推测,之后却又稍显犹豫地说道:
“但我觉得当日的笑面人身材要比他壮硕,似乎更像是位壮年男子,而不像是眼前这位体型略微佝偻的老人。”
“你说的没错,他并不是当日袭击我们的那位笑面人,笑面人另有其人,这也同时说明他还有别的同伙。”
真一语气肯定地做出了最后的判断,平次自然想听听他的理由。
“当日千钧一发之际,大冈用鞋子将笑面人的面具下半部分打碎,笑面人暴露了他那狭长没有胡须的下巴。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记错。而眼前的这位老者却有一把长长的美髯,跟笑面人截然不同。”
“而刚才在近距离观察之下,我确认了他的胡须并不是黏上去的,这就说明了他并不是袭击我们的笑面人。”
真一不疾不徐缓缓道来,平次连连点头赞同,而被强制趴在地上的老者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老者一边翻滚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冲着真一怒吼:
“要杀你的就是我,有什么都冲我来啊!我的胡须一直就是这样,你情急之下看错了而已。我当时就应该在你捡起白毫时果断动手杀了你!”
真一与平次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二人望向还在嘴硬的老者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戏谑。
平次忍不住开口挑明:“喂喂喂,当时捡起白毫的人是我啊!”
他一边指着自己,一边好笑地说道:
“这下反而越发证明了你不是笑面人,他可不会把这个具体的细节都搞错。”
“别挣扎了,老爷爷。您年纪大了,不适合当演员了,演技恐怕都比不上小鲜肉了。再说您也没必要为同伙做到这种地步吧?”
杀人诛心,真一不仅讽刺了老者的辛苦完全白费,还揭破了他的真实目的。
老者听到两人的反驳与挖苦后,愣了片刻,仍是执拗地说道:
“当时天色已晚,我没有看清你们的相貌而已,这不能证明什么。”
还嘴硬呢,真一颇感无语,不由得在心中腹诽:
天色要是真黑到了那种程度,服部早已经融入黑暗中了,你连服部整个人都看不到,还刺杀个什么劲?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当着平次的面直说的,按照京都腔调阴阳怪气的原则,应该反过来夸赞平次才对。
“以服部高超的潜伏能力,你在黑夜中能发现得了他?”
平次点头称是,为自己受到藤原的认可而颇感高兴。
接下来面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犯人的嫌疑犯,自己还得给他洗清嫌疑,真一累觉不爱,不愿继续纠缠,索性直奔主题:
“你是源氏萤盗窃集团的成员吧?供出其他同伙可以酌情减轻量刑,况且你还少了一项杀人未遂的罪名,单纯的偷窃罪也就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快告诉我们你的同伙都是谁吧。”
面对着真一的低级劝导,老者只是冷笑不语。
就在此时,刚刚赶到的寺僧龙圆却发出一声惊呼:
“你不是上个月来拜过本寺的空觉法师吗?”
此言一出,周遭警员的目光齐齐锁定在龙圆身上,真一与平次更是面露喜色,连连催促他详细讲述空觉法师是何许人。
“他是鞍马山玉龙寺的主持空觉法师,绝不会错。”龙圆先是向真一方向解释了一句,随后便横眉怒目地指控道:
“你上个月来本寺拜访求助,主持对你深情厚谊,借你大笔钱财,没想到你如此狼心狗肺,竟然还敢图谋我山能寺的药师如来主佛!”
被束缚在地的空觉法师不复刚才的凶厉,目光躲闪地低下了头,不敢与龙圆义愤的目光对视,似乎心有愧疚。
龙圆义愤填膺地开始骂街:“你这老秃驴,对得起主持的情谊吗?快说,你把佛像藏到哪了?”
龙圆简单粗暴的祖安话语让空觉依旧无言以对。似乎其中每一个字都沉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头一般,他那跪伏的身躯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
过了半晌,空觉才缓缓抬头,面露羞惭,用愧疚的语气说道:
“我对不住圆海主持,对不住山能寺,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到这里,他仿佛是将藏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与疲惫一股脑儿倾诉出来一般,开始涕泗交加地坦白:
“玉龙寺建在鞍马山的深处,周围人烟罕至,本就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