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凤绯池见到门外戴着斗笠的女子时,还愣了下,左右看了眼,忙拉着她进了屋,将门关上。
免得被人瞧见要说闲话。
他觉得很奇怪,在这之前,他从未这般为旁人考虑过。
想要什么,直接拿便是,不肯,那就抢。
但到了沈汐禾这,他做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变得都不像他了。
就像昨晚,他回来辗转反侧睡不着,连夜撰写了这份聘礼册子,像被下了降头一般,着了魔,就想将她娶回去。
好看看她到底是有什么邪术,能让他凤绯池在女人手里栽了。
当得知,自己就算以南魏帝王之尊求娶,也未必能娶到时,他回来着实郁闷了几个时辰。
这会却在看到她时,什么郁闷都散了一半。
“陛下,这次……是你的主意?”
将册子拿出来,沈汐禾扫了眼一旁的疾风,后者直接推开窗户,跳出去了。
很自觉地给两人把风。
凤绯池不大自在地咳了声,眼神竟躲闪了下。
“是孤,怎么了?又不满意?”
说到后面,他语气不自觉带了点怨气。
这么好的条件,就是将她父皇娶回去都够用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好。”
沈汐禾便将册子妥善收起,她黑色的斗笠里,穿的是凤绯池送的一件粉紫色长裙,看起来温柔清雅。
她缓缓扬唇。
“好什么?”
凤绯池眨了下长睫,没明白。
“我嫁。”
沈汐禾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这是她十五岁及笄时,父皇所赐。
算是个信物了。
拿着这钗子,她不会赖账。
系统: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定情信物不香吗?
非要弄成冷冰冰的借条,真是直女晚期,没救了。
沈汐禾说完这话,便朝凤绯池福身,笑了笑,“陛下,十里红妆,我等你来娶我。”
她转身要出去。
忽然,手被拉住,身子一转,便被抱住了。
下意识抬手,凤绯池却早有所准备地握着她那扬起的手,放在手心中。
沈汐禾僵在他怀里,有些不自在,表情愣怔。
这个怀抱满是冷香,但却很暖。
她却感觉不到自己跳动的心脏,眼神黯淡下来,还是这样,没有感觉,像具尸体一样。
扑通,扑通。
但她却听见剧烈跳动的,很快的心跳声。
来自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错了。”
“?”
“是万里红妆。”
凤绯池的笑声落在她耳畔,他手指摩挲着沈汐禾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钗子放在她腰际。
见她还是僵硬,又笑了一声,放开她之际,唇从她脸颊边擦过。
“孤知你有鸿鹄之志,如不是女儿身,你本可以更多抱负——不过没关系,南魏更大,更适合你施展抱负。”
他说着,松开了她,见她还是傻乎乎的样子,心下柔软了不少,只觉得,总算有她被自己吃定的时候。
“安心处理北齐的内事,无后顾之忧地待嫁,嗯?”
屋外,疾风咬着手指,差点就叫出声来了。
果然,陛下这人就是要先打击下,再给他灌点酒,微醺状态下,就不嘴硬了!
听听,早这样不就得了!
流月微微凑近,想听里头说什么,见疾风这个反应,她便垮下了俏脸。
“你丧着个脸作甚?”疾风回头就瞧见她这煞风景的表情,便低声道,“你有未来南魏皇后娘娘罩着,还怕太后不成?”
不是他说,陛下也就能娶北齐公主这样的,娶回去不仅满室生辉,还镇邪——
专克太后这样的邪祟。
门打开,沈汐禾脸上还带着茫然之色,就这么和扒着门差点摔进来的两人对视上。
她窘了下,淡定地咳一声。
“流月,走了。”
将斗笠戴好,匆匆往外走。
流月忙追上去。
疾风抱着手臂,满脸欣慰,“我疾风这一辈子,总算做了一件死后都能流芳百世的大事了。”
“是么?那你要不要先死一死试试?”
凤绯池走过来,负手,看着他,笑问。
疾风立即站直了,恢复了冷肃侍卫该有的姿态。
“大业未成前,属下不敢死。”
凤绯池心情很好,把玩着手里的钗子,懒得搭理他。
“行了,河灯捞起来了吗?”
“……”
“捞起来,给孤的皇后送去。”
“……是。”
您这亲事成了吗,就叫上皇后啦?
凤绯池将钗子放到袖子里,想了下,又找了个匣子,将钗子锁进匣子里,放枕头边。
“明日就回南魏。”
“啊?”
“啊什么,准备聘礼,筹备大婚。还有——收拾下会搅孤好事的宵小之辈。”
疾风闻言,立即拱手,“属下遵命!”
与此同时,隔壁的隔壁。
一道不大的门缝合上。
门后,男人手握着一张字条,半晌叹了一声。
“传信去吧。”
“是。”
北周边陲。
“王爷,您让末将办的事都办妥了。”
司马弈坐在马背上,眺望京城的方向,他好几日没合眼,此时看起来有些胡子拉碴的狼狈。
但一双眼带着狠厉的魄力。
“是时候收网了。”
“那末将……”
“南魏和北齐那边怎么样了?”
他微微扭了下脖子,这次,看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