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这一番话成功的将矛头对准了秦宁,话里话外都表示公主与驸马皆都是极善良的人,偏秦宁来到咸阳之后二话不说就要休夫,方使得事情落到今日这样难堪的地步。
秦宁反倒成了不知轻重、不守夫纲之人。
一时间人们纷纷对着秦宁指指点点。
“宁儿......”秦孟氏担忧的看向秦宁,秦宁朝着她安抚一笑说:“我早有预料,华阳公主与谢文卓此来不善,我也早有准备。”
她始终是如此的沉稳,似乎泰山崩于面前也毫不色变。
支撑着她这样不畏强权的底气自然是因为她原本就是正义的一方,秦宁坚信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
妇人身形纤细,仿佛风一吹便能走,偏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坚定。
“公主这样说,倒让民妇很是汗颜。”秦宁喟然叹息道:“那民妇如今后悔可还来得及?”
华阳公主一时懵了,她沉默着没有言语。
秦宁于是又耐心问道:“民妇是说,我如今后悔了,公主可还能接纳民妇与你共事一夫?民妇想,公主生性良善,一定会接纳民妇的,只届时谁是正室,谁是妻室呢?”
华阳公主眼中似有火花喷出,秦宁这厮倒是真敢想!
秦宁又说:“论理是我先嫁给卓郎的,公主是后进门的那个,方才公主又唤我一声‘姐姐’,可见着公主也是默认我为正妻,自愿屈居我之下的,眼下就看卓郎的意思了,卓郎可愿将我接回公主府中,将我们的儿子也给接回公主府中届时我的儿子便是公主府的嫡长子,将来公主府的一切也合该是他的。”
她说着还给谢文卓抛了个媚眼,一头高高挽起的芙蓉髻斜上方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领口微开,露出比华阳公主要丰满多了胸部,十分的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落在华阳公主的眼里便是挑衅。
华阳公主要被气死了!
尤其当她看到谢文卓的眼中似也被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回味的时候,华阳公主彻底不能忍了。
她一把拍开谢文卓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指着秦宁说道:“本宫不过是给父皇和母后面子,到你跟前与你说一些客气话罢了,你竟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和本宫共事一夫,你也配?”
华阳公主怒了。
在温室中养成的花朵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摧残,轻而易举的便能让她露出本来的面目。
秦宁悠忽笑了,这笑容灿烂夺目,仿佛初生的太阳。
她要的便是华阳公主动怒,只要华阳公主怒了,今日他们便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哦,原来华阳公主不过是这样虚伪的人,我倘若真信了你的话,跟着你到了公主府里,怕是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接下来,便是秦宁的主场了,她灼灼的目光望着在场的所有人,朗声道:“我第一次在咸阳城为众人所知是在华阳公主府里,可你们知道我区区民妇是怎么进到华阳公主府的吗?我是被谢驸马掳过去的。”
“在这之前,谢驸马还欲杀人,只一击未成,便欲与我谈条件,他想要抢走我的儿子,还要让我息事宁人,我当然不肯了,只为了我的性命着想,我只有将这事给闹大,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这样谢驸马有了忌惮,便不敢要我的命了。”
“我本蝼蚁,蝼蚁尚且偷生,而我也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华阳公主的道歉我接受了,论理终究你我为同一人所欺瞒,也算是同病相怜,只可惜你看不穿。”
迎着秦宁悲天悯人的目光,华阳公主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在这一刻,她却比秦宁矮了不少一般。
对,这一定是错觉。
可恨这厮竟是踩着自己为她扬名,过了这一天之后,大抵谁都知道堂堂大顺朝最受宠的公主殿下给区区一个民妇道歉,却被这民妇给当场打了脸。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华阳公主去看谢文卓,却见这男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华阳头一次对自己当年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真的是令她一眼万年的谢文卓吗?
抛妻弃子满口谎言不说,如今还不曾像一个男人一般站出去,将她护于羽翼之下。
真是......
只是秦宁话还未完,“公主的道歉我接受了,可谢驸马的呢?”
谢文卓觉得此时大抵是他这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最难堪的时候,他忍不住身躯微微晃动。
秦宁便说:“难道驸马想装晕来躲过这一劫?”
谢文卓的眸子里瞬间沉满了悲伤,“也许在你心中我当真便是这样的人,也罢也罢,你若如此想,我解释也没用,终究是我有负于你,我对不住你,你要怎样说我我也认了。”
依旧还是那个舌灿如莲的谢驸马!
秦宁眸光一闪,她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我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或许已用言语说不清楚,不妨便让他们成为过往,只是你欠裴大人的,是否在今天也该有个了断?”
她目光注视向远方,众人朝着她目光所在地看去,便见一身着青灰色长袍的儒雅清瘦的男子一瘸一拐的朝着这边走来。
相比于当年婚娶了华阳公主的状元郎谢文卓,裴焕这位探花郎足够低调,但还是有少数人认得他。
“这位大抵就是当初被谢驸马造谣与秦娘子有染的同乡裴焕,这样一瞧,也是一表人才呢!就是他这腿是怎么回事?”
立即便有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