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平安县,距离京中甚远,临近江南。”我规规矩矩的答话,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望着傅绍言的方向瞄了过去,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在听见这个地方时,傅绍言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上了我,“豫州是个好地方,南延过境,便是云国之封地,想来豫州那里,怕是有不少云国的人来往。”
叶纪玄听言,不由偏头询问:“云国?我记得那云国的君主自从十年前消失后,连着云国的王都也销声匿迹,我跟着我父亲的军队曾经越境去过南下云国之地一次,王都已然成废墟!”
傅绍言颔首,“说来,那也是极其令人惨痛的事情,想当年,云国之地是何等的繁荣。”
叶纪玄哈哈笑了两声,将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大声道:“再繁荣又如何?我齐国的男儿个个皆是骁勇善战之辈,那云国的将领还不是战败在我们的长枪中!”
我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云国,我也曾是有所听闻,十年前,云国同赫连家的叶将军对战在南下的赤虎关,云国大败,连着当时御驾亲征的云国君王也消失不见,再后来,便是云国破灭,南下的城池被齐军攻占,而朱扒皮来到豫州城开店之前,似乎亦是云国之人。
然而这些辛秘同我无多大关系,作为一个平头百姓,我所思量的不过是如何过好日子,如何在这京中立足,如何迈身京中勋贵,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萧正铭似乎不爱听他们所言,兀自吃着小二端上的吃食,一边还在念叨:“同你们聊天真是没意思,说那些几十年的往事作甚?傅大哥有心关心这些,不如上侯府做客,我娘同我二姐可是天天念叨着你!”
“听小侯爷如此说,是不是绍言你的好事将近了?萧家二小姐乃是京城双秀之一,绍言若是娶了她,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叶纪玄在一旁打趣到,口中多有调侃。
我听言,也抬了头望向对座那身姿格外挺拔俊秀的少年郎,可傅绍言却是淡淡一笑,既不否认也不应答,只淡淡道:“萧二小姐如今还未及笄,你们这么说,我到是无碍,可若辱没了萧姑娘的名声,我倒是罪无可恕了!”
萧正铭却是道:“傅大哥总是这般淡定,你可知我二姐这些日子在家中都做些什么么?她将你去年在诗会题的诗句装裱在书房中,日日临摹,道要同你写出一模一样的出来!”
叶纪玄却是笑了,“小侯爷你如此拆萧二姑娘的台,等她得知可不修理你!”
我听着他们三人言语,喝掉杯中我这未曾尝过的葡萄酒,冰冷的液体入喉,却是热烫异常,甜中带辛,硬是将整个胃腔灼烧的火热。
微微眯着眼抹掉嘴角的酒渍,冷不丁却传来傅绍言的问话,“怎么样,莫四公子,这酒的滋味如何?”
他一出声,吓得我将还未咽入腹中的酒水呛到口鼻中。
眼见失了礼数,我甚是慌忙的擦拭着面上,微咳了几声这才道:“酒是好酒,但予我这等不懂酒的人却是暴殄天物了!”
叶纪玄听言,瞧着我道:“莫四公子倒是有趣!”
然而,腹中的灼热感消失后,便是一阵剧痛,那边三人还在说话,我强镇定着面色坐在一旁,心中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该碰那劳什子水酒。
好不容易挨到这顿饭结束,见他们三人起身,我也是如释重负,捂着小腹强作无碍的站起了身子。
跨出了云鹤楼,他们三人还在寒暄,我痛的挪动着脚步,将身子依靠在马车边。
“我同纪玄还要前往太傅府中的议事厅,先拜别了!”傅绍言如是说,眼光却瞄到了我这边,出言询问道:“莫四公子脸色这么差,可是身子不适?”
“才一杯酒,便是这副模样,莫四公子,看来你的酒量可得好好练练了!”叶纪玄瞧着我的样子,大声笑道。
叶纪玄这么一嘲笑,众人也就将我的腹痛当做醉酒之态,这也到好,于是,我也扶着马车车栏吃力的道:“叶大人说的极是!”
他们二人终于走远,萧正铭送我道莫府门口,下了马车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抹了一把头上渗出的密汗,忍着疼痛,斟酌了半天这才出口问他:“皇上病重,不知小侯爷知道皇上这是什么病?前去探望没有?”
萧正铭一听,面色瞬间变了色,“你做这个做什么?”
想必萧正铭定然是清楚些事情,我抓着他继续追问道:“小侯爷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如此关心皇上?”萧正铭拧了眉,对我发问的用意似乎有些不解。
见他此,我只好道:“皇上予我有恩,我能进莫府,便是皇上帮的忙,如今皇上病重,我无能为力,只能关心一二!”
“他病重至今,我未曾前去探望过他,不过——”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着前后左右望了望,这才偷偷的附在我的耳边对着我道:“我只同你说,你可要保密了,皇上似乎自小便有病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回,具体我也不知,你心中知道就好,切不要对外胡言乱语,会砍脑袋的!”说着,萧正铭比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说着,他便翻上了马车,莫府的下人瞧见是侯府中的马车,立马上前道别,一个劲的道:“小侯爷慢走!”
我立在莫府的台阶上,望着萧正铭远去的身影,对他的话却陷入了沉思。
然而未思考几分,下腹便有一阵坠痛,一旁的下人瞧见,顿时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