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山脉,重峦叠嶂,山势险峻。月明星稀,陡峭的山路上一支军队逶迤而行。
看这衣甲旗帜,正是西夏人马无疑。只是出征时的五六万人马,如今只剩下一万八千。
当中而行的一员大将,正是西夏大元帅李承叙。
此时他早不复当日围困宋军的意气风发,锐气尽失,意气消沉,消瘦的面庞布满风霜。
此时大将慕容化跟随在李承叙左右,带他全权行事。
那日在招安驿下,李承叙昏迷,西夏士兵大乱,最后慕容化挺身而出带军退走。
慕容化回头看了一眼,低头赶路的士兵,深深叹了口气。原本退走时还有两万五千左右人马,可是后来被宋军追杀,还逃跑了一部分,就只剩下一万八千。
这一仗,可是大败啊!要恢复实力,怕要修整三五年了。
如今已经进入了九月,西北夜晚寒气更甚。看着憔悴的大元帅,慕容化把行军毯子取出来给李承叙披上。
“大帅,夜里寒重,您多多保重身体!”
李承叙坐在马上,心思不瞩。这时见慕容化到了身边,惨然一笑,说道:“还什么大帅,待回到兴庆城怕是要被陛下治罪!”
慕容化也知道这次李承叙大败,更损失朝中重臣和皇室子弟,怕是要被治罪。
西夏虽然勇将战将众多,但是智将和统帅级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而李承叙正是其中的一流人物。
慕容化对于李承叙还是十分敬重的,心知自己不能实话实说,只得宽慰道:“战事瞬息万变,谁又能百战百胜,大帅不必忧心!”
“我只希望带着儿郎们,平安回到兴元城,到时候认杀认剐都听陛下决断吧!”
李承叙心知这次的失败,自己算是完了,上次成了宋朝的俘虏,这次这么大好的形势下,又失败了。
真的没有借口!
关键每次都输在曹侒身上。
“这曹侒难道真是自己的克星?”
“既生我李承叙,何生曹侒!”
他叹了口气说道:“宋军的曹侒勇不可当,未来定是我大夏的心腹大患!”
李承叙“噌”一下,拔出腰刀在手心上划过,殷红的鲜血顿时留了出来。旁边慕容化下了一跳,低呼一声:
“大帅!”
李承叙不理睬慕容化,举起手掌在脸上抹了一道,对天起誓。
“党项族青狼神在上,后世子孙李承叙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杀曹侒,报此大仇!”
也许是有了新的希望,此时的李承叙脸上恢复了些许神采。
正在这时,前边不远,飞来一众人马。李承叙当即色变,慕容化也魂飞天外。这要是宋军埋伏,怎么是好!此时西夏士兵早就草木皆兵!
还是慕容化眼尖,在火把照耀下早看见自家旗帜。
“是自己人!”
“报……”
李承叙刚刚松了口气,前方西夏探马飞奔至李承叙面前。
“宋军曹侒偷袭安息堡,梁哆陵将军率众突围,前来汇合!”
安息堡丢了!
这一下,李承叙倒吸口凉气,头晕眼花,大喊一声:
“梁哆陵误我!”
李承叙又喷了一口鲜血,跌下马去。
安息堡中粮草众多,还是大军回转枢纽,慕容化一想到这里,也是心惊胆颤。
手忙脚乱和一众亲兵把李承叙救了起来,只见李承叙面色苍白。
也许是被这次大败打击了,也许是悲痛同族的死亡,想到伤心处,李承叙留下泪来。
慕容化抓住李承叙的手,抱着胸脯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末将必定把孩儿们安全带回兴元府。”
哪知李承叙好像受了刺激一般,仰天大喊:
“损兵折将,我有何面目面对陛下!”说着李承叙自腰间拔出刀来,就要向脖子抹去。
慕容化十分佩服李承叙,哪里能让他自裁。当即顾不得礼仪,马鞭抽出卷住钢刀。
“大帅万万不可!”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
其他西夏将领见李承叙失意、悔恨至此,也都心有戚戚,上前劝抚。
好一阵,李承叙才安静下来,看着漆黑的夜空,李承叙心想如此或可留得性命!
随即他又开始盘算起来,此次大败,到底用谁来做替罪羔羊!
梁哆陵带着一千多名败兵,与李承叙人马汇合。两人都是败兵之将,李承叙也不责怪梁哆陵什么。简单聊了几句,大军转向西南,打算绕路而回不提。
就在李承叙绕路,西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曹侒率领三万骑兵就包围了西夏的国都,兴庆城。
现在兴庆城守备力量也就一万五千人,而且一半以上是老弱病残。
真正的精锐之士,也就五千人。
这次宋夏大战,李承叙带走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是兴庆城的守卫军。
导致现在兴庆城的守卫力量严重不足!
并且西夏的主力部队离兴庆城最近的也要三四天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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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国主李乾顺怎么也没想到大宋军队来攻兴庆城,他也没想到曹侒的胃口竟然这么大,想一战灭亡西夏,西夏的将军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救援兴庆城的时候,仅仅过了一天曹侒就带领骑兵扫平了到兴庆城外围的所有势力。
西夏皇宫大殿内,
“好一个李承叙,饭桶!误我大事!两次征讨,不但没剿除叛逆,反而损兵折将,最后居然被宋军打到家门口!”
李乾顺气得拂掉御案上器物,呆坐于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