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予和锦年都被刘妈妈逗笑了。赏了她一匣子松仁饼送她出去了。
第二天,刘妈妈的好消息刚给她说道完,八王府的白帖子也送来了。或许是提前一天就知道了,有了心理准备。或许是之前刘妈妈说老丁家看的这个月底的好日子让她高兴了一把。薛茗予神色淡淡的让陈大总管按半礼先送过去。
八王府来送信儿的果然说是只停灵七天就下葬。薛茗予第二天去吊唁的。
八王府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不过大概因为是送黑发人的白事,所以没有什么喧哗嬉闹的声音。这也是薛茗予头一回亲眼看着进进出出的家丁仆妇穿着孝为先的孝服办百事。除了眼里一幕幕黑与白的肃穆哀婉,那华美素淡并存的裙裾袖摆飘荡之间,竟然还有一种别样是伤痛之美。
卢云菲是彻底的跨了。以前薛茗予觉得美人迟暮会是让人很伤感的情景。她见着卢云菲的时候,就有着差不多的感受。那个左右逢源明媚娇艳的女子,已经瘦得没了人形,跪坐在灵堂眼神空洞的烧着纸钱和元宝,旁边小丫鬟一盆盆的灰烬端出去,她接着一盆盆的烧。
八王爷脸上的伤痕没有好尽,带着青紫的瘢痕。左手大概是骨折了,用纱布挂在脖子上。来了人,他就点点头。迎来送往都是八王府的大总管。但是任谁看了,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
薛茗予在灵前虔诚的烧了三炷香,希望漫天神佛让笙哥儿下辈子投个好胎。这孩子因由际会是她送来的,她也该好好送这孩子一程。
晚上她睡着床上怎么也没有睡意。直到后半夜覃纭修回来了,洗漱好了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她翻过身来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覃纭修。
“你怎么没睡啊?这么晚了。”覃纭修心疼的给她拉好被子。
薛茗予等覃纭修睡下了,乖乖的钻到他怀里,玉臂揽了他的腰,听到那有力的心跳,仿佛整个世界都安稳下来了。“覃纭修?”
“嗯?”他笑了。就没有人这样喊他。只有她。
“覃纭修,我们生个孩子吧。”薛茗予抬起头,望着覃纭修的大眼睛亮亮的,跟屋外的漫天星子儿一样。
“好!”覃纭修咧嘴笑了。也不问为什么也不说不好。轻轻揽了薛茗予的肩头,相拥而眠。
万光清和陆总管过来跟薛茗予报了几次月泷沙的经营状况。薛茗予就推辞了。赚钱是必须的,但这不是她的最终目的。所以,眼前就算满艳京人都瞪大了眼睛惊奇六扇门胡同和红柳胡同这样的僻静地段儿,都能开起这么红火的酒楼来,薛茗予依然觉得,这仅仅只是个起点。
她交待万光清,不忙着出去施展拳脚,和陆总管一起,在艳京的月泷沙好好盘活盘活。在一个有基础的根据地上找缺点找漏洞,好过到一个空白的地儿抓瞎。那些帐啊什么的,不用急巴巴送给她看。每年年末自然有关帐清帐的时间。她也会大抽查小抽查,这些送来的漂亮账目,她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