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真正看到这地狱一般的惨象,看到那挣扎与惨叫的孩童,让贺礼的浑身热血都沸腾了起来!
一股无边的怒气自心头升起,直冲天灵。
举头三尺无神明,公道只在我刀里!
那“手术台”前的裁缝举起手中的针线,扬了扬手臂,省得自己袖子粘上脓血,手腕一转,针尖向下刚要刺进去,忽然右侧腰部一阵冰凉,随即感觉自己像被一个扎破的气球一样,力气从那里飞快的流失,身体不受控制地委顿在地。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后腰一捂,只感觉触手一阵滑腻温热,心中明白起来,哀嚎自心底直冲喉咙:“哎呀,额滴肾啊……”这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把厚背钢刀,令他如同被攥住脖子的鸡仔似的把后半句话又生生吞了下去。
只看到一双腿踏过来,站定在台前,旁边地上插着那把厚背钢刀,说起来刀离他更近一些,甚至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但他却不敢对这把刀生出丝毫的想法,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贺礼拔出孩童口中的破布,轻轻地揭下他背上的狗皮。那孩童反而不再惨叫,尽管浑身疼的颤抖,却吭都没有吭一声。原来最能让人哀嚎的,不是疼痛,而是绝望。
贺礼向画轴世界借来灭活的冰山融水,仔仔细细地冲洗干净他的伤口。又向画轴世界开口借一些去腐生肌的草药,顿时三七、白芷、龙骨、丹参、血竭、黄芪……绿油油地摆了一床。贺礼无奈地让画轴再收回去,用意念把脑海中存有的药材炮制之法传给画轴,下一刻再出来的就是配置好的白褐色药粉了,贺礼如同刷涂料一般,把他整个背部的创伤覆盖了个严实。
“大侠,壮士,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你放过我,我是被逼的,我只是他们的工具啊,大侠!”旁边趴伏在地上的“裁缝”此时战战兢兢地开口求饶。
“哦?你想说?我没有兴趣问。”贺礼手上不停,此时已经在救治另外一个孩子,他的背上已经缝上了狗皮,贺礼手中一把小刀如同飞梭一样左抹右挑,准确地隔断隐藏在伤口之中的缝线。“本我”的辅助让他成为刀法最精准、最快速的外科医生,每一次下刀都能以无厚入有间,那刀下的孩子甚至没有感到丝毫拆线带来的疼痛。
“我有,我有,我知道很多,他们怎么拐的孩子,幕后的舵主是谁,还有哪里有据点,我都知道啊,我都知道。”裁缝生怕贺礼不信,语气都带了一丝焦急。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被他们拽过来的裁缝,专门干这惨无人道之事,第一次你畏畏缩缩,等手里拿了这沾血的钱财,你就上瘾了。你作恶多端,现在自然有报应临身。”贺礼手中不停,在救治第三个孩子。
那裁缝瞠目结舌,眼珠子飞快转动;“我知道他们舵主是谁,背后是什么人物庇护他们,我隐隐听到过。还有他们藏钱的地方,我大概能够猜到。”
“你有他们知道的清楚么?外面死的那些人。”贺礼问道。
“或许没有,但是他们都死了,现在只有我知道。”裁缝说着话竟挺起了胸膛,甚至用胳膊撑着自己,从地上支起了上半身。
“对我来说死活不重要,倒是你聒噪得很。”贺礼顺手把揭下来的狗皮一扔,把他的嘴堵了个严实。
“能不能活,看你命硬不硬。”
丢下一句话,在裁缝不解的“呜呜”声中,贺礼把孩子们带走了。
包括内室被缝了“狗皮”的4个孩子,外室被打烙印的2个孩子,以及刚被折断手脚的几个孩子,一共十八个孩子,裹着从这些人身上扒下来的衣物,互相搀扶着转移到另一个院子。
初春的风还有一丝料峭,孩子们却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到春天的到来。
在一间偏房之中,有两排大通铺,孩子们整齐地躺下,贺礼在房间正中席地而坐,恭敬地把画轴取下,放在面前的方桌之上,拜了一拜。
孩子们好奇地看着画轴悬浮在空中,空气仿佛荡出了一阵涟漪,从画中走出一位位僧人,或着袈裟,或穿云下衣,或是百衲布袍;或是老者,或是青年,或是姨姨。
他们与贺礼互相施礼之后,为孩童们逐个诊治。画轴中不时飞出种种草药、陶罐、树枝、草绳、泉水等等物品。
一位老僧伸手一指,地上泥土翻涌,形成一个个炉灶,陶罐有序地飞到炉灶之上,种种草药在空中组合搭配,进入自己所属的陶罐之中。
一位青年僧人以掌作刀,合掌一拍,双掌之间万千刀气纵横,把一些根茎类药材斩作粉末;另一位百衲衣老者伸手连指,炉灶之间燃起火焰,或文或武,或烈或宁,火药跳动如精灵。
律宗道慧禅师如同母亲一般,为各个骨折的孩童正骨正畸,包扎夹板。
这些僧人们或者曾风餐露宿走遍大江南北,或者曾常年延医施药救助百姓,对于药性药理的掌握、治疗跌打损伤的经验,是贺礼万万不能及的。何况他们个个身负神通,治疗这些孩童十拿九稳,保管恢复如初。
最重要的是,每个高僧都有着独特而又强大的精神力场,这些孩童在最脆弱的时候能得到精神上的滋润与心灵的安宁。
贺礼则放出“本我”的精神领域,孩子们如同泡进温泉中一般,浑身上下感觉懒洋洋的温暖,这是体内的激素在潜意识的控制下有序均匀地释放,每个人都提前进入了生长发育最快的那一段黄金时期,这样的状态能够百十倍地加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