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满月了。
想起很快就可以摘下头上的抹额了,明玫莫名觉得心情不错。没办法,霍辰烨戴骚包抹额的样子虽然也让人觉得很骚包,但她自己戴,却总会想起古装里脸长痦子的媒婆,或者为示明志在脑袋上缠上布条的日剧情节。
还有大家劝着拦着的诸事。不要洗澡洗发,不要站得久了,不要坐得久了,不能开窗透气,不要大声说话……
甚至更久远的从怀孕就开始的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素心过来把被子拉上来,盖住明玫肩头,一边道:“小姐呀,蔡妈妈说了,肩膀露得久了,小心沾了寒气,还有,不能老一个姿势躺着,来,小姐翻翻身。”
明玫轻轻翻了翻身子,对素心道:“你知道我满月了第一件事儿是要做什么吗?”
素心道:“这还用猜,肯定是要办满月酒了。”
呃?明玫顿了下,那还真是个大麻烦。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错,你家小姐我要先在房里翻几个滚儿,然后去院子里大笑三声。”
屏风处传来一声哼笑。霍辰烨绕过屏风往里走,打趣道:“可怜的家伙,还是等办完了满月宴,你在院子里随便笑随便翻滚儿吧。”
呃?有人跟他讲话咩?
明玫有一瞬的心情回落,想想又振奋了一下精神,这个才是有决定权的家伙,跟他商量商量。
“那个,咱不大办满月酒好不好?”
“啊?为什么?”霍辰烨道,明显没商量,“当然不好。一定得大摆,我们小六一满月,自然可喜可贺,为什么不大摆?”
“儿子又不是拿来招摇的。”明玫道,“何况现在得多少人情以后就要还多少人情,又不落我口袋里了,何必白忙一场……”
霍辰烨一个外将,很快就要走了,据说还会带着霍辰烁和三房的霍辰炫一起去。霍侯爷虽然身体康复中,但以后牵条黄狗出去溜溜,被拍马屁的下属偷偷扔只兔子叼回来也有可能,但再想跃马扬鞭之类的只怕是不能够了。而短期间,他还是得经常趴窝。
到时府里主将是她们这些女眷,关门过日子才合情理嘛。没必要为了还人情四处赴宴,今天在赵家八王家的大媳妇儿,明天去钱家说李家的小闺女儿。八卦嘛,捡主要的听一耳朵就是了,满耳朵都是那些就不必了。
何况现在秦氏的小宝和她家六一都还小,只需维持正常的社交,再给三个小姑子找个小女婿就完事了。
至于霍辰烨,他现在和上司才蜜月期,暂不需要夫人外交什么的。再者他自己的渠道和霍家正常的亲戚中,就沟通消息方面来说目前也已经足够了……
明玫把这些想法稍微修饰一下讲给霍辰烨听,试图说服他。
霍辰烨坐在床边,静静听她说话,半眯着眼睛,脸上挂着笑,后来竟然越笑越大声起来。
把明玫笑得一愣一愣的。这也太突兀了吧,有什么好笑的?她用两个手指堵住了耳朵。
霍辰烨却心情十分好的样子,身子一歪,也半靠在了床上,看着被他笑得象猫一下缩回脑袋的明玫。
回府以来,因为立姨娘的事儿,让他和明玫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亲密地相处。
后来孩子生得那么惊心,让他后怕了许久。
然后明玫大多时候恹恹的躺着,什么都不需要他做,连说多了话也会吵着她。他除了安静搂着她,不知道还该做什么。
象她闻到奇怪味道那么大的事情,她也不讲给他听,幸好他听到了,估记若没听到也就算了。实际上,他觉得明玫已经不太主动跟他说什么话了,虽然他说话她都响应。
罚了两个丫头,她们见了他便讪讪的,基本躲着他。最近他有空就呆在房里陪明玫,明玫这里就换了两个大丫头服侍。他回屋了,洗漱也好,上茶也好,都由夏雨夏雪专门服侍。这都没有什么错,但却让人觉得多少有点儿两军对阵,壁垒森严的意思。
明玫需静养,免了两个姨娘请安,也添了两个姨娘份例。其实大家都和原来一样生活着。
明明没有谁过得不好,明明没有哪里大错,却总觉得哪里别扭着。
霍辰烨觉得他过得最糟糕,总觉得被明玫从心里放逐了似的,他又成了她可有可无的人。
不过现在他却真的很高兴,好像心里那层薄雾样的阴霾,被风吹散无踪了一样。
明玫明明还未满月呢,以后一家子怎么生活,她心里已经有谱了,可见早就开始操心了呢。他喜欢明玫说起家事的样子,絮絮叨叨象个小妇人,也让他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为着一家子的以后在着想。
他拨开明玫塞着耳朵的手指,握在手里把玩着。
他喜欢明玫跟他说话,说什么都可以。尤其是她心情好时,说话那调调,会让人莫名地心里轻快。
明玫看着霍辰烨拿着自己的手指拧麻花,完全不明白霍辰烨在乐什么。
她刚才说了几句大实话好不好?估记等不到黄莺期满出来,霍辰烨就该去西北了吧,毕竟离职也不能太久吧。到时候,仍然让她们两个跟去服侍。霍辰烨若不带,她就把人打包给他送过去。
到时候她就能过上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日子。客情门户的事有的放矢就好,万不可泛滥成灾烦到她。
她微皱着眉,有点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霍辰烨:“笑毛线呀笑?偷吃了喜鹊蛋似的。”
霍辰烨又笑起来。他轻轻揪揪明玫的耳朵,却道:“你个贪财的,竟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