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冷知秋,他以为只要有梅萧在,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看项宝贵眼底掩饰不住的担忧,他就觉得快意。他也没觉得给项宝贵塞个妾,会伤害到冷知秋,这世上但凡家大业大的男人,岂能不纳妾?项宝贵那套只要一个女人生孩子的言论,太感情用事,作为项家唯一的子孙,难道不想生十来个儿子开枝散叶?也许只是说说罢了,青青若真怀了项宝贵的孩子,他就不信项宝贵会不要。
项宝贵瞧着慕容瑄,坐了下来,嘴角弯弯的笑。既然慕容瑄这么淡定从容,知秋应该没什么危险?
“慕容兄真是对我项宝贵情有独钟,我无钱无权无前途,脾气还不太好,我娘子脾气更不好,我家原有个婢女叫桑柔,就想做我的妾,现在她已经砍了头在阴曹地府。既然慕容兄这么想送令妹上黄泉路,便让她现在出来。”
慕容瑄眼皮跳了跳,问:“要青青出来做什么?”
“我当面问问她。”
慕容瑄看项宝贵半合着美目的样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似乎不再焦急担忧,处于一种陪你玩到底的悠闲姿态,便有些皱眉心虚。
根据了解的底细,此人至少武艺非凡,做事狠辣,万一今天项宝贵把青青给杀了……这种事他做得出吗?还真说不定。
“还是改天再问吧,愿意为妾,本来就是青青提出的。项兄,这件事你不妨和尊夫人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思……”
“你还是把令妹叫出来吧,万一她不愿意,我不是白忙乎一场?”
项宝贵打断慕容瑄的话。这种破事还想捅到他娘子耳边?不知道她厌恶这种事吗?慕容瑄也不过是如此见识的俗人一个,竟想和他争高低?
——
慕容青青听说项宝贵来访,还要求见她,喜得眉眼放光,行动带风。细细雕琢打扮了,便急匆匆赶到前厅。
“项大哥。”美人盈盈的半曲膝行礼。
项宝贵回她一笑,慕容青青顿时失神,小心肝仆仆乱跳。
“你愿于我为妾?可知我项家纳妾的规矩?”
慕容青青拧着甜蜜蜜的嗓音,轻声回:“不知,请官人赐教。”
连官人都叫上了,因知道项宝贵爱妻如命,还刻意学了文静的体态声音,算是投其所好。
项宝贵抽出腰间的日昭宝剑,对她招手。“来,先在额上刻个‘项’字,也好叫人知道你是项家一个低贱的小妾。”
慕容青青粉红的脸颊唰一下绿了。
慕容瑄扶额无语,果然……此人思维不太正常。
“项兄不要开玩笑,项家何时有这样的规矩?”他正色。
“我说有就有,慕容兄想干涉我项家的规矩?”项宝贵看也不看这对兄妹,低头把玩匕首,“本人大字不识,不如慕容兄先刻给我瞧瞧,我再依葫芦画瓢刻一遍,以后令妹额上有你我二人刻的‘项’字,一边一个,妙极。”
妙个屁!慕容青青吓得寒毛直竖。看项宝贵那张笑吟吟的脸,一半阴影一半晴,美到无法言说,却叫人恨得牙痒。
“项大哥,你欺负人家!”慕容青青跺脚,扭身碎步跑了。
只当是他在逗自己,在开玩笑,绝不可能当真。慕容青青暗暗安慰自己。只是当时当景,她真不敢继续待在会客的前厅,项宝贵的眼角余光都让她心惊胆颤。
慕容瑄皱眉沉吟不语。他和庶妹感情一般,但项宝贵若要这么对待青青,他可不能答应。此事还是和冷知秋说较好,这个项宝贵简直不可理喻。
“好了项兄,此事先不提,你不是想知道知秋的下落吗?”
“我只会答应你一个条件——不干涉你和她合开的书院。”项宝贵切断慕容瑄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
慕容瑄摇头,“梅萧和你妻子在一起,你真不着急?我这个条件,你一定会答应。”
项宝贵的双眸便更黑了几分。
“项兄,听说令妹和冷老爷的义子婚姻有名无实?”
“慕容兄大约每天都吃太饱了。”闲着没事尽扫听项家的隐私。
慕容瑄不以为忤,语气平和。“愚兄实在想和项家多亲热,想着,令妹若与冷小爷和离了,便嫁给我那三弟为妻,你看如何?”
“不如何,你想太多了!告辞。”
闲话的工夫,项宝贵一直在思索冷知秋可能在哪儿,从慕容瑄想到紫衣公主,再想到胡一图父子……他撇下错愕的慕容瑄,一个纵身便出了慕容府,对夏七道:“速去把木子虚带来找我。”
夏七说冷知秋昏迷,吴礼说她中了媚毒,他岂能不担心?慕容瑄再表现平静无事,也不能抚平他隐隐的惴惴不安。这次和以往不同,自从除夕以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莫名其妙,且心慌。
他赶去知府衙门,必须要木子虚尽快跟来,以防不测。
一阵心揪,让他的脚步晃了晃,也顾不上路上行人的诧异,三晃两步就跟一阵风似的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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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醒悟——◆◆
战乱世道,府衙大牢里犯人很多,但等项宝贵赶到时,大牢却空荡荡只有老鼠猥琐的爬过,跐溜溜一下,钻在墙上的破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