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昆父子和连成驭及关乡侯府的两兄弟都是带兵主将,他们投敌叛国,引导北狄兵马长驱直下,将盛月皇朝的北疆防线逼退了八百里,三军将士伤亡惨重。
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北疆防线离盛月皇朝的京城还有两千余里,千里塞北,茫茫原野,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若这道防线再守不住,越往里就越容易攻打,盛月皇朝的兵马只能节节败退。若真如此,盛月皇朝的京城恐怕要换个地方,或者说龙椅要换人坐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北疆战局变换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弄得人心惶惶。
连亘怎么也想不到他苦心教养的嫡长子、嫡长孙会投靠北狄,而且连轶还因回来偷兵防图被抓。他知道镇国公府完了,列祖列宗流血牺牲建立的百年功业完了,毁在了他倚重的长子长孙手里。看到几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拨弓张弩,银箭暴雨飞落,瞬间改变了战况,他趁此机会拨剑自刎,为自己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镇国公府在盛月皇朝勋贵门阀之中永远消失了,连氏一族也受了牵连。在军中或朝中任职当差的连氏一族子弟全部掠职卸任,被赶出京城,三代之内不得入仕。端阳郡主出身皇族,没入教坊司,而是被掠出封号,赶出京城自行谋生去了。
朝中出了大事,仁和帝不倚重几位皇子,倒把端宁公主带在身边。端宁公主自是忙碌,自那天一大早,沈荣华和她见一面,再见面又是几日之后了。上次见面,她简单说了边关兵败的事,吴夫人私吞的连成骏的资财,她也弄出来、藏到了隐秘的地方,让沈荣华找她府里的管事嬷嬷去拿,随后,她就睡着了。
沈荣华和沐川槿都想跟端宁公主说说沐川槿被唐璥和吴宪等人阴谋陷害之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其他人也帮不上忙。沐川槿着急解决这件事,沈荣华建议她去找白魅影,沐川槿不愿意去,沈荣华只好自己去了无名庄。
“这小王八崽子,真气死我了,他伤还没好利落,就去逞能,这回好了,让他等死吧!这可不是我不救他,是我本事不够大,救不了他。”白魅影正火冒三丈喊叫,刚进无名庄就听到她的声音了,可谓底气十足、响亮至极。
“白岛主这是骂谁呢?骂得这么解气。”
“骂……”白魅影看到来人是沈荣华,微微一怔,说:“骂该骂之人。”
沈荣华笑了笑,问:“谁是该骂之人?白泷玛?”
“关你屁事?小姑娘家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还有,以后别跟我提那个小王八崽子,我跟他断绝母子关系了。”白魅影叹了口气,问:“你找我?有事?”
“有事。”沈荣华知道白魅影是爽快之人,就直接跟她说了沐川槿价值十万两的货品被扣押,官府以一万两银子卖给了唐璥,又把沐川槿的铺子查封的事。
白魅影冷哼一声,说:“我没告诉过你不许跟我提那个臭丫头吗?”
“哪个臭丫头?”沈荣华想到白魅影说的臭丫头就沐川槿,赶紧摇了摇头。
沐川槿是北越国皇后所出的公主,北越大皇子是她的同母兄长。白魅影曾是北越国的贵妃,生了北越的二皇子,也就是白泷玛,后来金蝉脱壳,离开了北越皇宫。白魅影和北越皇后有怨结,沐川槿又和白泷玛之间有些说不明白,也缠绕不清的恩怨。所以,白魅影迁怒沐川槿,不想提她再正常不过。
虫六急匆匆进来,想跟白魅影说话,看到沈荣华,赶紧闭上了嘴,眼珠直转。
“滚出去。”白魅影斥责了虫六,又冲沈荣华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看你挺聪明的,其实也出是蠢货一个,臭丫头的货品被扣之事也算阴谋?”
“为什么不算阴谋?什么才算阴谋?”
白魅影斜了沈荣华的眼,问:“唐璥想打你的主意,你不知道?”
“我……”沈荣华紧皱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知道就说明你没傻透,你既然知道,不去找唐璥,找我干什么?”白魅影重重跺脚,“真是日了狗了,好不容易来到中原大地,都没心情游山玩水,遇到了这么多麻烦事,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都去死吧!我也懒怠管了。”
虫六嘻笑说:“白岛主,你别老打击丁狗,因为你总骂那句话,丁狗都急病了,嘿嘿,癔症。他现在晚上睡觉门窗都锁上,恨不得睡到棺材里,就怕……”
“滚。”白魅影缓了口气,冲沈荣华挥手说:“你也滚,滚回去找唐璥解决。”
沈荣华讨了个没趣,脸酸了,她噘着嘴冲白魅影福了福,离开了无名庄。她回到蒲园,天都黑了,看到沐川槿在等她,她也没心情多说什么。沐川槿见她心情不好,知道她奔波了一天疲累了,说了一些安慰感激的话,就告辞了。
一想起唐璥,沈荣华心里就憋了一口气,胃里也象是堵了什么东西,想吐都吐不出来。送走沐川槿,她饭都没吃,就躺在床上蒙头睡了。她脑海里全是有关唐璥的人和事,挤得满满的,令她从身到心都堵得难受,根本睡不着。
唐璥费了不少心思银钱将吴宪捧上津州知府的位子,就是为了对沐川槿下手,而他对沐川槿下手的目的就是在打她的主意,值得绕那么大弯子吗?这一切让人听起来不可思议又荒唐,可想想唐璥其人以及他的行径,又觉得不无可能。
有钱、有权、有貌、有地位,就是任性。
沈荣华思来想去,决定明天去找唐璥,表现得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