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奴婢被卖到沈家,才知道世上有长生果这种东西。以前,奴婢一下在绣房当差,没在主子身边伺候,从未见过长生果。昨天,听小丫头说李嬷嬷给姑娘送了一袋长生果,姑娘让人烤了吃,还赏了她们几颗,很是香甜。”初霜的回答很实在,但她说话时目光游离,似乎还有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初霜,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话半真半假。”沈荣华一双美目中流露出真挚的笑容,似乎在温暖宽慰初霜放下一切警惕与防备。她认为初霜没说实话只是凭此时的感觉和前世的记忆来判断的,从初霜那番话里却找不到半句假话。
“姑娘的眼睛也太亮了,一点也不象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儿。”初霜并没有否定或反驳沈荣华的话,而是站在平等的位置上说是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初霜是沈家移居津州后才买来的丫头,因她在家里做过针线活儿,就被分到绣房。在绣房当差时,就常听人说府里的二姑娘最得老太爷喜爱,最是尊贵漂亮,待人也最和气友善。老太爷一死,众人对二姑娘的评说全变了,什么脏言秽语都敢用来埋汰二姑娘。她因惹怒的四太太吴氏,才被打了顿,分到沈荣华房里做一等丫头。起初,她还悬着心,慢慢的,就觉察出二姑娘决不是一个简单的受气包。
“祖父去世之后,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紧接着,母亲和弟弟也离我而去,我的身份也变了,父亲又是个散漫的人,不能倚仗。我也十几岁了,不再是小孩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想不长大,行吗?其实我也不想长大。”沈荣华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一样真挚,她要证实自己的假想,就要用最真实的言辞打动初霜。
“奴婢生在贫困之家,自幼受尽了苦,不得已卖身为奴。姑娘生在锦绣富贵之乡,也有说不尽的苦楚,好在姑娘是自强的人,长大了才有担当。”初霜同情沈荣华,也佩服沈荣华,很庆幸自己跟了这样的主子,但仍对这个主子心存疑惑。
沈荣华摇头苦笑,说:“不说这些了,心里难受,还是说长生果吧!”
“好。”初霜轻叹一声,说:“姑娘说长生果,那奴婢不妨直说,姑娘把长生果用火烤熟了吃并不好,一不小心烤糊了岂不是糟蹋精贵东西?”
放着前世的记忆不提,这一世到现在,长生果还是稀缺珍贵之物。沈荣华经常听说,但一年也吃不到几次,根本不会做。前世,经柳非鱼大力推广种植,长生果很快就走入了寻常百姓家。沈荣华见杜家的婆子用炉火烤长生果,就记住了。
沈荣华基本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会心一笑,说:“我也不想糟蹋精贵东西,只是对长生果知道得太少,你若能做好,我就全交给你去做。”
“多谢姑娘信任。”初霜答应了沈荣华,自己的心也踏实了许多。
“好,那我们就回去吃金贵东西,我早就嘴馋了。”沈荣华娇俏一笑,摒弃主仆之别,拉着初霜的胳膊往回走,边走边问:“你表哥还没消息?”
初霜摇头说:“没有,这几天,冬生把篱园附近都找遍了,也没见他的人影。”
“你不用担心他,他没消息只有两个结果,第一,他死了;第二,他根本不把你当表妹,也不在乎你担心他。第一结果可能性不大,象他那么招人烦的人最不容易死。若是第二种,你就没必要担心了,连救命之恩都不报的人畜生不如。”
白泷玛是沈荣华所救,初霜作为下人,只是帮主子的忙,护理白泷玛养伤也是受主子委派。白泷玛要报救命之恩,第一个该报答的是沈荣华。可沈荣华很厌烦白泷玛的碎嘴毒舌,要不是因初霜惦记,她倒希望白泷玛永远消失。
“奴婢听姑娘的。”初霜随口应付了一句,没再说什么,因为梦中情景,她对白泷玛很信任,认为他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你突然认下了一个表哥,我今天也攀上了两门亲戚,需好好应酬一下。”
“姑娘攀了什么亲戚?”初霜随口一问。
“你没听清鹂语那番话吗?”沈荣华耸了耸肩,自嘲苦笑。
初霜稍稍琢磨就笑出了声,“姑娘这两门亲戚可要好好应酬,要不……”
“别说了,烦着呢。”沈荣华甩起胳膊,大步走到前面,越想心里越长气。
“姑娘别气,你这两门亲戚虽说不好应酬打点,要是走动好了,可是姑娘的莫大的助力。”初霜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某些人不可忽略的价值。
沈荣华停住脚步,长叹一声,说:“我也知道这两门亲戚有可能成为我莫大的助力,要不怎么是别人送上门认亲,倒成了我高攀了呢。当然要走动了,我不是让周嬷嬷去做最好的点心了吗?就是用来孝敬我那门亲戚的。”
初霜掩嘴笑了几声,问:“姑娘,你有没有发现连大人和我表哥长得很象?”
连成骏和白泷玛长得很象?象吗?这点儿沈荣华还真没发现。
她倒是和连成骏打过几次照面,可每次遭遇连成骏,她都发怵紧张,根本没看清过他的脸,脑海里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凭他的冰山气质也不难分辨。
至于白泷玛,沈荣华倒是熟悉他的五官眉眼,知道他长得还算英俊。可她无法拿白泷玛那张脸和一个大致的轮廓比照,更无法判断象与不象。
“我注意过他们,不知道象不象。”沈荣华本是实话实说,倒令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