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也只是随便说说,姑娘……”
“说过去就没事了,我又没怪你,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两人并肩往回走,刚走到篱园门口,就见雁鸣匆匆忙忙跑出来。看到她们回来,才放慢脚步,松了口气。沈荣华一见雁鸣,就知道有事,赶紧询问。
“回姑娘,李嬷嬷送给姑娘的长生果不见了,奴婢和周嬷嬷找遍茗芷苑,连一个粒都没找到。江嬷嬷和佟嬷嬷都去了,要排查盗贼,请姑娘快些回去。”
……
揽月庵建在半山腰,距离篱园有几里的坡路。庵堂占地面积颇广,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四合院式建筑,殿堂古朴巍峨。庵堂后面有一座三进的院落,没有匾额题名,是圣勇大长公主除礼佛之外起居会客饮食之所。因这座三进的院落与揽月庵后院相连,没有正门,只有后门,与庵堂连为一体,统称揽月庵。
前朝时期,洛氏家族因在皇子夺嫡中败北,被新皇和对手打压,呈现没落之势。洛家家主害怕灭族之祸临头,就决定合族子侄全部辞官致仕,远离朝堂倾轧。洛家祖籍在中南省湘州府,与南日皇朝京城相隔二百里,洛家家主又担心全族回湘州府让新皇猜忌,给对手可乘之机。正当洛氏一族人心慌慌之际,一位归隐多年的术士来访,说津州与凤鸣山一带是潜龙隐凤之地。
那时候,津州只是一座小镇,因为临海,却没建海港,叫津口镇,凤鸣山也只是一座无名荒山。洛氏家主从善如流,带合族男亲女眷客居津口镇,静待东山再起的契机。洛氏一族定居津口镇,并没有大兴土木,而是同普通百姓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荒山上有一座小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洛家将其修缮一番,用来供奉列祖列宗,这座小庙就成了洛氏一族在津口镇的家庙。
新皇在位十年就驾鹤西游了,下一任皇帝为稳固地位,请洛家家主出山并委以重任。又过了二十余年,这一任皇帝也老了,皇子夺嫡的戏码再一次上演。这一次,洛家新任家主选了一位最无实力、也不得宠的皇子烧起了冷灶,并把家族苦心教养、自己也最为看重的嫡亲孙女洛水瑶嫁给了他。
这位皇子不负洛家众望,成为南日皇朝的中兴之君,号庆宗。洛水瑶被封为皇后,全心全意辅佐庆宗,又抚养庆宗唯一的儿子。庆宗逝,其子登基,洛水瑶又被尊为皇太后,庆宗嫡孙登基又被尊为太皇太后,荣享尊荣五十年之久。在这五十年里,洛氏一族颇得三位皇帝重用,在朝堂的功业也达到了顶峰。洛家认为津州风水好,就把津州当成了洛家的第二故乡,对荒山上那座家庙也年年修葺。
日更月替,星移斗转,岁月又滑过了一个五十年。洛氏家族在洛水瑶为后的五十年里辉煌已达巅峰,之后,又开始慢慢走起了下坡路。这时候的南日皇朝如西山落日,上位者刚愎自用,朝廷内部党派纷争,政治*、内忧外患。
隆冬时节,寒风呼啸,突然天空炸响惊雷,漂洒的雪花变成了红色。天生异象必有妖,正当洛家家主及诸族老忧心忡忡之际,洛家家主嫡次子一个怀孕的妾室尚不足月却提前发作,折腾了不足一刻钟,就于午时正刻生下一个女儿。
此女一出娘胎就放声大笑,整整笑了三天,又开始嚎啕大哭,又整整哭了一个月。不管是笑是哭,她吃喝拉撒不耽误,就是不闭眼睡觉。因她生母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室,又生在那样的日子,生下来又有诸多反常,就被洛家视为妖孽了。
此妖孽在洛家如蝼蚁般苟活到三岁,因咬伤了拿她当作玩意儿的嫡姐,被生父嫡母所弃,丢到洛家在津州的家庙里思过,一丢就是十五年。天下大乱,洛家弃女洛沧月响应萧氏家族“救民于水火”的号召,在凤鸣山揭竿而起。
盛月皇朝开国,太祖皇帝将洛沧月起兵的山脉命名为凤鸣山,又将她浣衣的湖泊命为沐凤湖。洛沧月将自己思过的家庙命名为揽月庵,又重新修缮,并在揽月庵后面建起一座院落,并言明要把此处作为自己晚年荣养自省之地。
洛沧月十八岁率众起义,与萧氏家族少主相互倾心,一见钟情。她二十八岁那年,盛月皇朝开国,她被封为皇后。她三十三岁丧子,一气之下金殿弃夫,从此远游天下。之后,她三十八岁平定盛月皇朝叛乱,辅佐新君,荣升太后。五十三岁再次平叛乱,救幼主,尊太皇太后,又称圣贤皇太后。六十三岁,她辅佐了第三任皇帝亲政,她从此远离朝堂,隐居在揽月庵礼佛,六十八岁薨逝。
圣贤皇太后逝去之后,只要不出征、不出海,圣勇大长公主都会在阳春三月亲自到凤鸣山悼念。先皇病逝,圣勇大长公主又辅佐了今上五年,并亲自率兵安定了漠北边疆,就到揽月庵礼佛隐居,迄今也有十年了。
尽管圣勇大长公主隐居揽月庵,朝廷对她的尊重、皇族对她的供奉比当今皇上及吴太后更胜一筹,吃穿用度自然是盛月皇朝顶尖的。可大长公主却隐去睿智与芳华,如普通民妇一般采摘耕作,享受岁月静好、平安是福的晚年时光。
“大长公主出关了吗?”连成骏轻手轻脚来到揽月庵后院,问当值的宫女。
揽月庵后院有三间抱厦,中间已打通,连成一间,是圣勇大长公主养气练功的地方。每天午后,大长公主都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