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陪着,总是会比一个人的时候,情绪收敛一些。
林晚默默流了一会眼泪,不一会就停了下来。
揉着被他塞进手中的手帕,不太好意思地道歉。
“好像每次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都会遇到你,让你见笑了。”
对他晃了下白色的手帕,“这个我洗了之后再还给你。”
宋元柏摇摇头,“你留着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林晚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争执半天,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才注意到他俩一直站在别墅门口。
一个人在门内,一个人在门外。
她一直在哭忘了请他进门,他就一直站在原地轻声安慰她。
心中的歉意更甚。
刚准备让侧身请他进门坐一会,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陆子池被怒火烧红的双眼。
冷冰冰的语气又幻化成冰锥再次戳进她的身体。
“你不会不知廉耻把他带进我的房子来吧?你们敢在这里幽会?都做过些什么?”
林晚浑身冰凉,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另一种。
“太晚了,我就不叫你进来坐了。小饼应该还在等你回去,你早点回家,好好休息吧。”
宋元柏一直都在看着她,自然也没有错过她眼神的变化。
只不过他很绅士地没有拆穿。
被直接拒绝在门口,也乖乖地尊重她的意见。
点点头道,“好,你也好好休息。答应我,有事的话不要憋着心里,就算不方便找我说,也要和你朋友...她叫什么名字来着,苏晓是吧?也要和她讲一讲。”
转身之前还不忘温和地叮嘱道,“我走了之后,你也别哭了。”
林晚没有哭。
眼泪大概是已经流干了。
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又回忆了好几遍,今天傍晚陆子池说的那些话,但每一次她都没有哭。
只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后半夜的时候,终于放弃了一般,起床收拾行李。
从储物间找了几个大箱子,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往箱子里塞。
这栋别墅是她从毕业以后能得到的,最接近家的地方,她本以为自己有很多东西放在这里。
可收完一遍才发现,比她想象中少得可怜。
除了衣物、日常用品这些生活必需品,几乎什么都没有。
因为没几个行李箱,把所有要带走的东西搬到楼下也没花她多少时间。
她站在客厅外的走廊,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因为她要走而空旷多少的房间,终于清晰的认识到,这里的确是陆子池的房子,而她只是得到他允许暂时借住的租客。
忙完这一切,天还没有亮。
她看了一眼手表,确定如果自己现在跑去苏晓家,一定会吵醒她的美梦。
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坐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又一次上了二楼。
楼梯的尽头,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左拐,而是犹犹豫豫地往右边走去。
那里是陆子池的书房和卧室。
一直以来,她在别墅离的禁区。
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在自己彻底离开陆子池之前看一眼。
那个夏梓瑶进出自由,她却被拒之门外的书房。
她走到白色门前,把手轻轻地放在门把手上。
不断告诉自己,如果门上着锁,就当做是戳破最后一层幻想的银针好了,从此再也不要再想起这段过往,更不要想起陆子池这几个字。
可偏偏,她轻轻一拧,门锁就跟着她的手腕转动起来。
门缓缓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得像是过年时满街的鞭炮声。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惊颤。
陆子池原来不会锁上书房的门,不知道是对自己仅有的信任,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
她在黑暗中勾起嘴角,有些嘲弄地对自己笑了笑。
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拼命想象他随手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图。
自己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门既然都已经开了,她当然是要按照原计划想的那样进去看一看的。
她站在门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才大步跨进去,按下了墙壁上的灯光开关。
炽白的光线顿时充斥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她有些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以前偶尔在门口瞥见过某个角落,但光明正大站在这里,完整地看到全貌,还是第一次。
和她想象中一样,这里的布置和他的性格一样冷清。
书架上一排排整齐地摆放着厚重的书籍,除了书还是书,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装饰品。
除了书,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他的书桌。
黑色、宽大的书桌摆在靠窗的位置,桌上的东西却不多。
几叠资料、一盏台灯,还有一个白色文具架。
他常用的电脑总是随身携带,所以现在座椅正前方的位置空空荡荡的。
那盏现代风格的台灯下,立着一个金色的相框,面对着座椅放着。
林晚不由自主绕到座椅前,看了看相框里面的照片。
那是张有点老旧的全家福。
爷爷坐在照片的正中间,年轻的陆父和笑容满面的张兰站在他身后。
陆子池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着白色的小西装,乖巧地靠在爷爷身侧,有些冷漠地看向镜头。
陆潇潇比他还要矮一个头,笑得天真烂漫,一身粉红色的蓬蓬裙套在她身上,头顶还带着个银色的小皇冠。
林晚有些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