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听说那时候老爷满脸泪痕,为何不去救二小姐呢,老爷那么疼她。”
流翠浑身一震,真是天理人伦,让亲生爹爹在一旁看着自己被轮(和谐)暴,这要她情何以堪?难道就为了掩饰身份?可流翠是什么人,大门院子里的辛秘之事太多了,她听着,也吞下去,半个字都不能吐。
乌嬷嬷见话说差不多了,眼眸一低,朝那柱子看了眼,叹了口气道:“回去吧。我看大家都累了。”
两人是身影越来越远,娄蜜的身子也越发冰冷。
当别的丫鬟发现她的时候,她早就昏倒在廊道上。
翌日,天气热地很,晨起不多时就能听到树叶被风打起的沙沙声,春日里叽叽喳喳的鸟鸣好似都远去了。
娄锦撤了略显厚的内衫,路上与方芸儿说笑着,就到了院子前。
没想到出门的顾太姨娘一脸憔悴,她有些怔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对母女,眉眼跳了跳,才道:“城儿入宫了,老太爷昨儿个一晚没有回来,听说皇上震怒,皇太后面色也非常差。”
方芸儿低低应了声,扶了顾太姨娘进去,就笑道:“您也别担心,怕是到时候五皇子也会陪着说几句好的。”
诚然,这娄阳说到底是五皇子的人,娄城是太子的人,便是求情了,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
娄锦笑了笑,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事情一闹大,那才有趣。
一日又过去了,府里的人都急冒火了,娄世昌年纪老大一把了,这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天两夜了,怎么能受得了。
而平日里最为贤惠的方芸儿此刻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娄锦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中午时分,一个小厮送信到了门外,两位太姨娘和窦氏知道是将军府来信,均急着催那人快些把信交到方芸儿手上。
娄锦接过信,没一会儿笑了笑,接着悄然走出了屋,小桃伺候着睡着了的方芸儿,一边扇了扇,一边又命人把屏风散开,遮住外头吹来的风。
廊道外,娄锦把那信递了出去,乌嬷嬷疑惑道:“大小姐,不回一个字吗?”
娄锦摇了摇头,笑道:“外公和舅舅能明白的。”
他们或是考虑到娄阳怎么说都是娘的丈夫,皇上震怒下,或许还真会要了娄阳的性命,思虑着要不要帮一把手,娄锦不回,便是听之任之的道理。更何况,哪能事事都让外公参一手的道理,皇上本就在气头上,莫要成为靶子才是。
信送到门口的时候,被苏嬷嬷拦了下来,苏嬷嬷见一个字未回,气得火冒三丈。暗地里狠狠骂了一把方芸儿,将信退回去时,正见万宝儿走来,面色沉得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夫人?”
万宝儿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衣角,皱着眉头道:“方芸儿……大夫人在穿花楼?”
“恩。”得了应,万宝儿大步走了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苏嬷嬷,五皇子求情了,可是被皇上勃了回去,万贵人说了,此事容后再议。”
苏嬷嬷听言,脸色也骤然一沉,“老爷现在也不躲了,一会儿就回府。”
回府?
对上万宝儿诧异的神情,苏嬷嬷点了点头,目前为止能救老爷的只有大夫人和大小姐。
万宝儿脚步一顿,想起方才万贵人所言,“皇上怕是知道那日被烧死的是万山,这会儿正是气娄阳抗旨不尊,让他人替着圆房。方宏或许顾念着方芸儿的脸面想帮一把,可固lún_gōng主可是差点掀了皇宫。”
她眉头重重一跳,一种无力的感觉袭来,她缓缓朝那穿花楼的方向看去。我所得的一切不可以顷刻间覆灭。方芸儿,娄锦,你们暂且得意吧。
没一会儿,一个男子披着斗篷,戴着斗笠到府外,几个门童正欲拦着,见他身后那人正是在庄外伺候的耿亮,忙疑惑地望向那着装怪异的男子。
耿亮不多言,只道:“快传了二夫人,就说耿亮求见。”
一见面,娄阳满脸铁青,双眼发狠地望向穿花楼,方芸儿傻了还是疯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见过他,害得这两天他东躲西藏,过得如过街老鼠,日子极为狼狈。
几人行色匆匆朝穿花楼而去,守门的婆子定睛一看,那为首的竟是老爷?连连退了两步,进门就朝大小姐禀告了去。
娄阳万宝儿见那婆子颤巍巍走出来,身后并无方芸儿母女的身影,面色更是暗沉了两分,还未开口,那婆子就躬身道:“大小姐说了,老爷已死,这府中一切事均交给了窦夫人管理,无事莫打扰。”
娄阳闻言,顿时剧烈喘息了起来,胸口起伏地就比那滔天巨浪一般,他颤声道:“忤逆,好一个逆女!”
万宝儿冷冷地盯着那婆子,抬腿踢开她,冷声道:“当真以为是这府上正经的大小姐了?老爷,这样的母女你还若不好好教训,何以镇夫纲?”
娄阳被这话一激,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怒道:“给我出来!”
话音落下,里头还未有一丝动静。娄阳狠狠啐了一口,对身后几个婆子狠声道:“还不快把她们给我带出来。”
本想着说两句好话,得了方芸儿的首肯,这事情必然好办。但她们显然是巴不得自己已经死了。
婆子们刚动,一声清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这是干什么呢?小嫂子,你这是哪里带的男人到家里耀武扬威了?”
万宝儿回头,正见窦氏笑盈盈地立在那广地上,四面翠生生的草把她此刻的白色丧服衬地更加素白了。而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