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商务车开进避暑山庄。
“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爷爷呢?”
“老爷已经休息了,要不我让人安排您今晚住下,有什么事明天晚上再说吧。”
霍止寒被管家拦在了老爷子的房门口,房门紧闭,俨然是不打算见他的意思。
“少爷,老爷真的休息了。”
霍止寒握紧了拳头,“阿娴呢?”
一旁的佣人都不敢吱声。
“都哑巴了?”霍止寒环顾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他的问题,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问你们话呢!”
客厅里的气氛一片死寂,人人噤若寒蝉。
“哟,稀客啊。”
一道刻薄的声音从一侧的楼梯上传来,霍婷婷趴在楼梯扶手上,“我还以为我出现幻听了呢,还真是堂哥你回来了啊。”
霍止寒皱眉,面色不虞。
“哥,这大晚上的跑来又吵又闹,不是你的风格啊,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阿娴在哪儿?”
“阿娴?哦,我那位哑巴堂嫂啊,好像我是听说今天被爷爷叫来了,你应该问爷爷啊。”
霍止寒眼中的不耐烦越来越甚,懒得再跟她废话,“李管家,爷爷真的睡了么?”
管家无奈,“少爷,老爷子说睡了,就是不想再见任何人了,您要是信我,就听我的,别再问了,明儿一早,太太肯定就完好无损的回去了。”
“她现在人在哪儿?”
“少爷,”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被身后开门的声音打断。
开门的佣人站在门口,而里面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让他滚进来。”
霍止寒眸色一紧,立刻进了门。
管家想叮嘱两句的,却也没来得及拉着他,只能看着又关上的房门叹气。
他是看着霍止寒长大的,还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这么不理智,满脑子的就是要找一个人过,也难怪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
这会儿霍家上下唯一一个得意的就是霍婷婷了。
即便是八月,深夜的山里也是格外的冷清,温度不比市区。
温娴只穿了一条连衣裙,在祠堂里跪的直发冷。
这里面光线昏暗,她又没带手机进来,连几点了都不知道。
“吱呀”一道开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娴吓得打了个冷颤,警惕的看向门口。
月色下,高跟鞋踢踏作响,一步一步的背着月色跨进门来,朝着她走来。
直到走近了,温娴才看清来人的身影,瞳孔骤然跟着锁紧。
“才没几天,又见面了,堂嫂。”
霍婷婷站的不远不近,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你说,咱们每次见面的地方,都有点古怪,上辈子你是欠了我不少钱吧?”
温娴没有手机,也无纸笔,回应不了她的话,只能听她一个人自说自话。
霍婷婷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绕着她转了一圈,抱着胳膊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得意极了,“知道么?我哥半个小时之前就到了。”
温娴一愣。
霍止寒来了?
“可惜,他好像完全没有要管你的意思,爷爷叫他去说了点事情,出来后,他就去客房休息了,问都没问你。”
怎么会?
“是不是很诧异?不相信我的话?”霍婷婷冷笑了一声,“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没必要再跟一个死人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了。”
【你说什么?】
温娴脸色一变,不敢置信。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这些牌位中的一个,供在这祠堂里面,对外就宣称你因病去世了,给温振华一笔不菲的抚恤费,你觉得他会追究么?”
温娴踉跄着从蒲团上站起来。
这不可能。
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霍家凭什么要杀人?
“你不信?”霍婷婷将录音笔播放,“自己听听呗。”
一阵嘈杂的声音后,录音笔里传来霍老爷子的声音,“止寒,你最近的所作所为,我很失望,温家是一块硬骨头,不好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会被温振华耍的团团转。”
“爷爷,温振华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您高估他了。”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替嫁的事情他就够有本事的,你处理的就很让我失望,你早该让这个温娴离开,她毫无价值。”
“留下她是为了药方。”
“药方不是已经拿到了么?”
“还在配比中,没出最后的结果。”
“那我问你,出了最终结果你要如何?”
长达好几秒的沉默中,祠堂里面阴风阵阵,吹的温娴后脖颈子直发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止寒说,“我会处理好。”
霍老爷子不置可否,话锋却一转,“小何的人事调令是你发的?”
“我还没发,只是有这个想法。”
“为了那个女人?”
“是为了公司的正常运转,”霍止寒语气平静,“何正贤既然能因为霍婷婷一句话就什么都敢干,那就代表他没把公司的规章放在眼里,留着他只会出大事。”
“如果我非要说那个哑巴留在你身边会出大事呢?”
这句话从录音笔里冒出来,在偌大的祠堂回荡。
“那就全凭爷爷处置吧。”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落下,听不出一丝不舍的情感,好像她是一件物品一样,随意买卖处置,存在的意义只是身上的价值。
霍老爷子说,“她会成为霍家祠堂里的一块牌匾,你也舍得?”
“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