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秘姓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在池君白面前总有些怯怯的,丝毫没有被他如沐春风的笑容打动过,“不知道,贺特助只让宋秘书尽快去,池总在等着。”
“……”
池君白若有所思的停下笔尖,无奈的看向宋若词,“大哥一定是因为乔文娜的事,毕竟我是请他出面辞人的,可能要连累你了。”
“没关系,我会照实说的。”宋若词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实际上她心里直发凉,不光是因为乔文娜,还有早晨在酒店发生的那些事,池君寒这回,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惴惴不安的进了久违的总裁办,熟悉的冷冽薄荷味飞快的迫使人来了一场大脑风暴,还没见到池君寒,宋若词就已经想了十几个逃生方案。
“来了?进去吧。”贺进走出来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的就像对待公司里的任何一位员工。
宋若词局促不安的走到池君寒跟前,后者挥挥手,把贺进赶了出去,然后才淡然的抬起头,好整以暇的打量起她来。
“要我客客气气和你说话是吗,否则就把我丢下去?”
池君寒眯起眼睛,声如寒芒。
宋若词硬着头皮赔笑,“不是不是。”
“我怎么还记得,你的确这样说了呢?”池君寒冷笑一声,“宋若词,你当我是鱼,眨眼就能把你给忘了?”
宋若词快给他跪下了,心里千万般忏悔自己当初头脑一热的冲动,恐怕也于事无补,只能一步步挪到池君寒面前,小心翼翼道,“池总,我错了。”
池君寒勾唇,抬颌命令道,“大点声!”
“池总,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对,你罚我吧!”宋若词硬着头皮认错。
慢着——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果不其然,宋若词一抬头,就落入了池君寒胜利者骄傲且得意的眸中,对方甚至还冲她挑衅一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成全你,倒显得我不够大度——从今天开始,你负责保洁员的工作,顶层的洗手间,一周都由你打扫,义务劳动,不付薪水,你有异议吗?”
宋若词机械的扭动脖子,生硬的摇头,几乎能听见自己骨头和筋抵触的声音。
“没有,我接受。”不接受的话,可能下场会比这更惨烈。
宋若词早已经摸清楚池君寒的套路方式。
见她这么乖巧,池君寒脸色缓和了不少,却没有想放她离开的意思,双手拢在办公桌上,严肃的像要谈判。
“乔文娜的事,有你的份吧?”
还是等到了这句话,宋若词跃动不安的心脏反而获得平息,她点了点头,“她欺负我是确实,不过我们之前谈妥了,互不相犯……是我食言了。”
“愚蠢。”池君寒冷嗤,嫌弃似要从眼眶中弥漫出来,他身体朝后仰去,慵懒的用下巴俯视着宋若词,“胆子倒是不小,刚调任几天,就又惹出事来,说你是麻烦精,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反驳吧?”
宋若词眼神一颤,凉了几分,她自嘲一笑,语调柔淡的像一袭风,“如池总所言,我确实是麻烦精,但这些事从不是我引起的,别人非要来找我的麻烦,我也没有这个本事逃掉。”
“你在质疑我的话?”池君寒声色微沉,染上不悦的情愫。
“不敢。”宋若词不卑不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我只是觉得有失妥当而已,如果我是麻烦精的话,那那些人就是惹祸精,大家彼此彼此,同在一个公司为您效力,底下人恩怨纠葛,用不着上司来干涉吧?”
“嘴上说的这么动听,索性就不要把事情挑的人尽皆知。”
池君寒将乔文娜的辞职申请一把摔在桌上,薄纸不经摔,在半空飘了起来,轻柔落在宋若词的脚边。
“睁大眼睛看看,让上司为你处理个人恩怨,宋若词,你好大的本事,全公司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厉害的人了,是池君白太纵容你了,还是我太纵容你们两个,才让你们一唱一和配合的那么默契——xìng_sāo_rǎo上司?这个罪名,亏池君白为你想得出!”
宋若词视线落在纸上,除了无奈,她心中更多的是苦涩……如果有的选,她也不希望这样。
“池总,有一点我有必要纠正你,池副总的确被骚扰了,视频为证,证据确凿,乔文娜被辞退,就算没有我的因素也是应该的……毕竟,辞职申明可是总裁办通过的不是吗?”
她直直越过二人间相隔的障碍物,湿漉漉的眼认真的瞧着池君寒,那眼神中的坚定让人压根说不出个不字。
池君寒在她的眼下一寸寸寒了脸色,怒极反笑道,“池君白还真是教出个出色的秘书,比在我这儿,你胆子还真大了不少,看来是我埋没了你,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为他说话,池君白知道了,估计感动到快哭了吧?”
宋若词轻轻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拿池君白说事,“池副总他受到的骚扰是真的……”
“够了,闭嘴!”
池君寒忍无可忍,猛的站起身来,如山河倾倒之势,衬的宋若词像滔天巨浪里无辜的小舟。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宋若词张口还想解释什么,池君寒仅用指尖点了点空气,充满警告意味的手势,让她放弃了辩解。
现在说什么,气头上的池君寒恐怕也不会听。
她带上门往外走,办公室隔音效果再好,也瞒不过门口守着的贺进的耳朵。
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