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词强装镇定的将茶杯放好,不敢当他的面摔了,警惕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话,你现在太鲁莽了,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池君白不置可否的笑了,他的绅士姿态放的极低,一副你说什么都好的模样,“那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是在……非法囚禁我吧?”宋若词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去发抖,不想再开口就输了阵势,尽管她如今强撑的模样,也不够池君白看的,“你就不怕有人报我的失踪,警察来找吗,你就这么肯定,我被解救后,我一定会不起诉不追究吗?”
池君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鼻音,沉沉的回了个似是而非的音调。
“知道用法律维护自己了,看来聪明不少。但是我既然做了,自然不会害怕。不如等到了那一天,我们走着瞧?”
宋若词骨头都像被人抽去半截,整个人一下就疲软了,咬牙道,“那池君寒呢?你做这些,不怕池君寒知道?”
池君白笑意更浓,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他知道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他招招手,取出手机点开一则视频,平静的播放给她看。
宋若词不敢凑近,狐疑的眯起眼睛瞧着手机。
视频中是一个偌大的会议室,落地窗直射的阳光刺的人晃眼,隔着手机,宋若词都能感觉到会议室中一触即发的气氛与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屏住呼吸,不可置信的去看那为首位置上的男人。
池君寒……他的下首位,坐着不少董事,人人都少了往常见他的尊敬,怒气冲冲的围堵着他,质问着他,言辞犀利态度尖锐,好像要将池君寒钉在耻辱柱上一般。
她暗自期待着池君寒能够一个个回驳过去,打他们每个人的脸。
可没有——
池君寒沉着脸,平静冷淡的坐在属于他的主位上,面无表情的像一尊石膏像。
那些人的指责他好像完全不放在耳中,又或者是在沉默忍耐接受着,这样千夫所指的场面,宋若词是第一回在池君寒身上看见。
视频的时间,正是今天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池君白端详着宋若词不断明灭的双眸,修长白皙的指节轻轻一点,画面静止。
宋若词的呼吸,也跟着细微的散了出来。
“他现在正忙着对付这些,没有时间来过问你的事,就算知道你失踪了又如何,他被缠的分不开身,你觉得是你更重要,还是他亲手建立到现在这个高度的池氏更重要?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等他有空来找你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池君白流露出几分假慈悲,笑容出卖了他的兴奋。
宋若词眼球艰涩的转动着,掐紧十指,“是你干的?”
“抬举了,我只是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而已。你真当他身居高位这么久,就全无竖敌,人人都甘愿臣服他吗?有的是想将他拉下来的人,我只需要为他们提供一些便捷,他们就能做出超乎我想象的事情。”
池君白心情十分轻快,说起这样恶劣的行为,也如同在谈一桩日常。
“作为对手,我其实很欣赏他,毕竟棋逢对手不容易,只可惜他太惹眼了,枪打出头鸟,我蛰伏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不用太久,他就会引咎辞职,背负着骂名从这个醒目的位置上退下,由我接任,届时池氏会掀开新的篇章——我一定会比他做的好,毕竟他性格冷硬,得罪了太多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允许你暂时为他以后的生活心疼一下,但是不要伤心太久,毕竟我给你的,是他都给不了你的尊荣。”
基础打了这么多年,隐忍退让了这么多年,池君白足以将一切都捏在掌心,暗中布置,打池君寒一个猝不及防。
反正没人会知道这是他做的,而知道真相的宋若词,也只会是他的所有物。
宋若词惊怒的抬起眼,“他是你大哥!”
池君白笑容一顿,怜悯的审视着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哥又怎样,同一个血脉,容不下两人相争,亘古不变的道理,为了我,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只能迁就让一让了。”
宋若词气的说不出话,眼泪划过脸庞,击碎了她唯一的幻想。
她想起自己是被尹婉莹推下去的,而醒来后又到了池君白的地盘,可尹婉莹分明是苏澜卿的人,苏澜卿厌恶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宝贝儿子沾染她的一丝气息,池君白是怎么把她从苏澜卿的眼皮子底下运出来的?
宋若词越想越害怕,突然发觉池家宛如一个血池,谁也不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游弋着多少毒虫,将人腐蚀的连骨头都不剩。
池君寒的身边,原来早已危机四伏。
池君白歪头想了想,“忘了告诉你,其实尹婉莹,也是我的人。”
“是我故意送到老夫人那儿的,明面上她是老夫人的人,但实则只听我的摆布,把你推下去也是我命令的,老宅里目睹的仆人已经全部清空了,就连老夫人也不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所以不要指望再有人来救你,这件事过后,我也会给你换一个身份。”
他沉吟道,“留洋归国的钢琴师、还是前景无限的模特,你喜欢什么,名字、身份、经历,我都会给你一个堪比真实的,让你不留遗憾。”
宋若词落魄的像个囚犯,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纤细白弱的五指疯狂的抓着头发。
“连你的生母,都成了你手里的工具,你还有什么不能利用的!”她愤怒的瞪着他,脑中一瞬间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