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了一圈安静无声的长廊,顾行砚随着他的带领来到了一个陪护病房。
刚推门进入,里面的人骤然机警起来。
一个冰凉的硬物瞬间抵在了顾行砚的脊背后面,他的面色霎时一变。
“什么人?”
“警卫员,是少帅,你快放下木仓。”
李自从没想到父亲身边的福叔反应如此灵敏,还没有看清楚呢,就直接将顾行砚给扣住了。
这气势汹汹,可容易得罪人啊。
当下,他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立马抬手去拦。
说到底,像顾行砚这样牌面的人,一般人可不敢轻易正面扛。
那简直就是不怕死的往枪口上撞好吗?
更何况,他也了解一点顾行砚的脾气,虽然猜不透,但是能感觉到他有些动怒了。
被唤作福叔的警卫员是一名人至中年的壮硕男子,举手投足间看起来都很凶。
“少帅?”
闻言后,他的手有些发抖,眼皮子跳得慌。
“失礼了,失礼了。”
福叔连忙将手中的小型手木仓给收了起来,一脸愧疚的拱手看着顾行砚。
“没关系,李老德高望重,人身安全自然必不可少。”
顾行砚听到了‘福叔’二字后,脑海中有了粗略地印象,他知道周福是李崇山自幼陪伴的书童,后来还跟着李崇山入了军。
算起来也是一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有很多经验的老手。
听到顾行砚的声音,福叔心中的忐忑陡然松懈了不少,他偷偷瞥了一眼顾行砚,然后看向了自家的少爷。
而床榻上的李崇山听到了顾行砚的声音,立马就精神了。
那老态龙钟的半百老人骤然看起来容颜焕发,乐滋滋地想要坐起身子来。
“是行砚吗?”
简单的四个字,却气如沉钟,无限的雄浑,夹杂着一点沧桑。
“李老,好久不见。”
面对长辈时,顾行砚总是保持着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他勾唇一笑,跨步走过去,脚步轻盈无比。
愣是让一旁的李自从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没想到顾行砚现在的功夫如此了得,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床榻面前。
如此的行动力,是李自从拍马也赶不上的。
说起来,还真的是惭愧了。
身边的保姆眼疾手快地将李崇山扶着坐直身子,找个软枕给他靠着,方便让他说话。
李崇山双手端着一杯热水,他忍不住地哆嗦,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
一旁的顾行砚看出了李崇山的不对劲儿,他悄然寻了个位置,坐在了李崇山的身边。
静止性震颤,典型的帕金森综合征表现,看样子李老的身体是越发不行了。
“李老,你近来可好。”
顾行砚心里跟明镜似的,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那担忧的神情一看就做不得假。
听闻这番关怀的话,李崇山双眸微抬,显然有些感触。
说到底,他也是铁血大汉,向来都是粗人一个,从来不清楚人情世故为何物,但是老了之后,就喜欢伤春悲秋了。
如此说来,他们也渐渐有了主心骨。
“..挺好,如果自从能再争气一点,去基层锻炼两年,那就好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李崇山也会叹气埋怨,他时不时地觉得命运喜欢和自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