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将他们引进一家不大的店面,小厅里果然候着军装整肃的瞿副官,瞿子明也是一惊:“三少,什么时候回来的?”
未等叶珣回答,里屋晃出一袭长袍的父亲,父亲没着马褂,显得闲散许多。
阔别一个月,又经历了生生死死,如今乍一看到父亲,谈不上想念,却也有难以压抑的兴奋。
“回来了?”
父亲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询问一个离家半日的孩子,却不自觉露出点点爱抚的目光。
“嗯。”叶珣知道这样很没规矩,但他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叶启楠也不计较,只将目光挪到他身后的女孩身上:“这位是……”。
“爱比尔·蓉·维瑟比,先生。”爱比尔介绍自己。
“维瑟比先生的千金?”叶启楠得到默认,吩咐瞿副官,嘱咐司机把她送回家,并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裁缝店的门被瞿副官带上,里屋的门也是紧闭的,小厅里便只剩下他们父子了。叶启楠审视着他,半晌也不说话,空气沉闷的令人窒息。
“爹……”叶珣试探着叫,声音细小的像蚊子。
叶启楠忽然扬起巴掌,叶珣下意识瑟缩一下侧头躲避,那粗糙的手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又使劲拧了两把道:“瘦了。”
“您也是。”叶珣说着,不尽心里发酸。
叶启楠突然冷笑:“胆儿也大了。”
叶珣心里一抖,做贼心虚般低下头。六太太突然从里屋出来,还是抱着那只黑猫,肚子比他离开时又隆起来不少,搔首弄姿,一派独断专宠的模样。原来,父亲出门是专程陪六太太做衣服的。
“呦,三少回来了。”六太太复杂的一笑,伸手抚了抚隆起来的肚子,对叶帅说,“浅绿色的料子,男孩女孩都能穿,我给您挑了棕色,宁绸的……”
“好了,”叶启楠打断滔滔不绝的六太太,瞄了眼身边的叶珣,“回去吧。”
回家的车上气氛难受的诡异。父亲沉默不语,似笑非笑的表情上看不出息怒,六太太想继续夸耀她挑选的料子与父亲的裘衣如何如何搭配,无奈父亲一言不发,她只能讪讪的闭了嘴。
叶珣悬着一颗心透过车窗端详越来越近的家门,府邸的大门依旧气势如虹,但夹道的树木开始落叶,叶珣想,一入秋,打扫院子的下人也更加辛苦了吧。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进了家门,大厅候着老管家梁秋,他接过父亲的礼帽,和六太太鲜艳的小手包,叶珣也把军帽脱下来递给他。
叶启楠只撂给叶珣一句话:“一个小时,回房洗漱更衣,到书房来见我。”便随六太太上楼去了。
叶珣回房洗了澡,换了衣衫,感到有些疲惫,真想睡一觉,却又不敢耽搁了去书房“觐见”。
父亲在书房里批阅文件,听见他进屋也不曾抬头。叶珣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去父亲书桌前站好。父亲仍旧没有反映,整间书房只剩下笔尖快速摩擦在纸上发出刷刷的响声。
一刻钟左右过去,叶珣有些站不住了,歪了头想去观察父亲的脸色,却正对上父亲抬起来的眼睛,目光慌忙躲闪开。
“站着不舒服?”叶启楠冷着脸吩咐他,“去请家法过来。”
“别别,我站好,您忙您的。”叶珣觉得父亲并没怎么生气,何况自己并没犯什么大错,怎么就到了动家法的地步。
叶启楠靠在椅背上,玩转着手中的红蓝铅笔,审视他一眼道:“我把你惯的o紧去,容得你在这讨价还价了?”
叶珣耷拉着脑袋转身到门后,拾起靠在墙角的藤条,顺便把门反锁了,嘴里嘟囔着:“怪老子多管闲事,好心没好报!”
“说什么呢?”叶启楠喝问。但叶珣相信他并没听清楚,摊开手,将藤条双手奉上,心里堵得慌,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猪,还自己洗干净了,衔着菜刀递给屠夫。
“不服是吧?”叶启楠脸色铁青,接过藤条戳着他的肩胛,“跟他沈瀚卿学的上天入地的淘闹,怎么不想想家法上身是个什么滋味!”
叶珣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眼见了昌州弹尽粮绝,换作是您该如何处置?骂人归骂人,何苦夹带沈司令,不是东北军,怕青城都要易主了!”
叶启楠眯起眼睛,猛的抬手,坚韧的藤条劈头盖脸就要抽上去。叶珣下意识闭眼躲闪,半晌睁开眼,父亲的藤条滞在半空,尖锐的目光刺在他身上。忽然藤条改了路线,向他身后瞄去。
“啪!”藤条狠狠的抽在臀上。
叶珣疼的喘不上气来,半晌才哆嗦着□出声。藤条雨点般袭来,叶珣蹦跳着躲避,胳膊却被父亲的大手牢牢钳住,挣扎半天也躲不过几下,却更惹怒了父亲和他手中的家法。
“别打了,疼,爹!”叶珣揉着屁股求饶,水亮的眸子楚楚动人的看着父亲。
“还知道疼?”叶启楠一把将叶珣扔在沙发背上,死死按住,“那个姑娘怎么回事儿?打仗还携带家眷的?”
“您误会了,那个不是我的,那是……怎么说呢!”叶珣气恼的锤了下沙发,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嘛。
叶启楠仿佛也没心情听他解释,只用藤条点点他的裤腰道:“少废话,裤子脱了。”
叶珣迟疑一会,还是解开裤带,慢腾腾的褪下裤子,面红耳赤的伏回沙发背上,冰凉的皮面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启楠没有想到的是,儿子的臀上斑斑驳驳的全是鞭痕,血檩子一道压着一道,有的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