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日,东方昊被皇帝留在了宫里。
虽说有派人给楚思九带话,他的心里头还是不安,而且想得慌。
今日,顾不得东方铭冷眸子“嗖嗖”地瞟,他动作尤其得快,逮着了机会,早早地回府了。
方一入府,海清便过来。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东方昊不高兴,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好歹让他去梅花小院看一眼阿九。
面色绷紧了,“甚事?”
海清会看脸色,但是他无奈,忠勇侯府院墙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估计业城已经传遍了,他得赶紧汇报。
挑着重点,简单地说了一遍。
东方昊微微蹙起眉,黑眸子闪着犀利的光。
忠勇侯府闹了好几日的时疫,他一直冷眼旁观着,想看看他们到底想闹哪一出?
这会儿亮出了底牌,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燕欣怡的事情,他们拿时疫做文章,处理得干净漂亮。
这会儿又拿时疫出来说事儿,求的还是全府撤出业城的大招?他们想干嘛?
就算坞国以小吞大,干翻了北地国,林胤景登基做了皇帝,也不代表燕欣怡的事情会黄出来。
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事有轻重缓急。
淡淡地想了一瞬,眸子惋惜地往梅花小院的方向扫了一道,抬起脚步朝主院走去。
汪兴在前头候着。
此时连忙过去,捡他爱听的话讲,“如夫人已经回来了,她心情不错,嘴里哼着曲子。”
“唔,你过去带话,让她点几个爽口的菜。”
“是,王爷。”
说话间,他已入得主院。想了想,折过身子往厅堂的方向走去。
汪兴有些愣,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八皇子与孝亲王世子会过来,直接请进来吧。”东方昊淡淡地吩咐。
“是,王爷。”汪兴退出去安排。
东方昊端正坐着,眸光很深。以他对东方俊的了解,碰上这种大事情,铁定过来找他拿主意。
这个分析判断是对的。
没多久,那二只爷便进来了。
装得都很自然还很得体,带着股子皇家的贵气,团团客气着坐下。
东方俊熟门熟路,先打起了哈哈,“皇兄,几日不见,您瘦了些呢。”
东方毓溜须拍马,紧紧跟上,“五堂兄为皇伯父分忧,辛苦了。”
“我都知道了。”
简单的一句,便将这二只的原形给拍出来了。
东方俊耸起眉毛,叨逼叨地说了一大通,“皇兄,今日这桩事情真不怪咱哥儿俩。忠勇侯府是大余国的定国之府,欣朗更是一起玩的好兄弟,他把我们叫过去,于情于理都得去。结果忠勇侯父子让我们给皇上带话,暂且不讨论那话的内容,他有身份,欣朗有人情,咱们咬碎钢牙都得把这活接下来。然而仔细想想,似乎好象又有些不妥,所以来找皇兄商量。”
“对啊,咱们可是冒着时疫的危险,去忠勇侯府的院墙外头跑了一趟。”东方毓列席补充。
“冒着危险,捧了个烫手山芋回来?”
东方昊损起人来,也是六得飞起。
东方毓扁起了嘴,好委屈地看一眼东方俊:你上。
东方俊咽一口唾沫,腆起脸笑一个,“皇兄,再怎么说,山芋都已经捧回来了,您给想个辙,咱们该如何捧去父皇面前,又没啥后遗症呢?”
东方昊的眸光很沉,带了些重量。
落到东方俊的脸上,更是带着好些信息。
话语却说得简单,“父皇头风发作,这几日根本递不进消息。”
东方俊眸子转几下,若有所思地看他,“若只是这几日递不进消息,那总要有递得进消息的时候吧。”
“世间事纷繁变化,也许过几日时疫就好了呢?谁说得准呢?”东方昊淡声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拖几日看看情况。
东方毓急了,他觉得拿手段对付自家兄弟,不太地道。
忍不住插一句嘴,“五堂兄,时疫这个东西,拖日子会多死人的吧。”
东方昊定定地盯他一眼,唇角莞起一道弧线,“皇叔每日都会见父皇。”
东方毓缩起了脖子,老实回答,“父王要骂死我的。”
东方昊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嘬一口,“你们若能搞清楚,忠勇侯府到底在搞什么鬼,亲自去见父皇也无关系。”
这句话的份量太重了。
东方俊与东方毓的脊背都有些寒,如此说来,忠勇侯府确实有问题了?那这个话,还真是不能带。
……
送走了那两只,东方昊转头就去了梅花小院。
再大的事情都不如阿九重要。
“王爷,如夫人在偏房。”允夏慌慌张张地行一个礼。
东方昊没搭理她,迈着云淡风轻的步子,直接奔了偏房。
走到门前,立时嗅到了一股子墨香味。
脑子转了转,汪兴的情报有误,阿九的心情不痛快。
他有经验,楚思九每回来这里写字,都说明她心里不安稳,正在静心呢。
轻走两步,又推门进去。
只见楚思九拿了一杆粗笔,写狂草呢。
东方昊心下警惕,那就是阿九要随时找茬的节奏。
这些日子,他有感觉到楚思九心里头不痛快,但是因为自己思虑的事情多,没顾得上安慰她。
情绪积得久了多了,一下子发作起来,恐怕会是狂风暴雨。
想了想,身体挨过去。
鼻间嗅着了熟悉的轻幽香味儿,心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