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淆被程氏抱在怀中,他没有昏死过去,因此拿将手搭在程氏的手腕上,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使劲哭……”说完便头一歪装晕了。
程氏并不知道丈夫是装晕,还以为丈夫也不行了,立时放声大哭,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萧泽的内功精深,所以耳力极好,萧淆那一句“使劲哭……”别人没有听到,可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萧泽便知道萧淆在装晕。他立刻站起来说道:“来人,速去催跌打大夫。”刚才高荣已经命人去请跌打大夫来给刘长喜验伤的,只是不知何故到现在都没有请来。
“父王,大夫只怕还得一会儿才过来,要不先让儿子的媳妇瞧瞧大哥的伤情?”萧泽向杜衡使了个眼神,见杜衡轻轻点头才后他的父王建议起来。
宁亲王爷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点了点头。
杜衡还没有走到萧淆的身边,抱着萧淆大哭的程氏突然尖声叫道:“不要你看,你滚……”
杜衡与陪着她一起走过去的萧泽脸色立变,二人立刻停下脚步,萧泽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杜衡护在身旁,冷声道:“我们是好意,大嫂如何这般恶语伤人?”
程氏将怀中的萧淆平放在地上,嚯的站起来指着杜衡厉声尖叫道:“你是妖精,丧门星,搅家精,自从你嫁进门,我们王府就没有一天安生过,老天爷啊,你快显显灵,一个雷劈死这个妖精吧!”
程氏此言一出,宁亲王爷与萧泽都勃然大怒,宁亲王爷大喝“混帐!”而萧泽却强压着怒火对杜衡轻声说道:“阿衡,咱不与那不知好歹的东西一般见识,我先送你回房歇着,没得受不相干的闲气。”
宁亲王爷听到儿子的话,也压下火气对小儿媳妇缓声说道:“泽儿媳妇,你大嫂必是得了失心疯,父王一定重罚于她,你先回去歇着吧。”
杜衡原本要与程氏撕开说明白,她怎么就成了妖精丧门星,这话不说清楚了,她绝对不会放过程氏。只是堂上还有下人服侍,若是真闹起来这人可就丢大发了。而且又有宁亲王爷与萧泽的话,她怎么也得给这两个人面子吧。因此杜衡便屈膝福身轻声应了,由萧泽陪着回房去了。只是在路过程氏身边之时,杜衡的脚步走的略慢了一些。
路上,萧泽低声说道:“阿衡,你千万别真的动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饶过那个恶妇!”
杜衡听罢淡淡道:“你别管,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阿衡,你我一体,那恶妇辱你便是辱我,让我来处理吧,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萧泽还以为杜衡担心自己顾及情面不肯下狠手,便赶紧保证起来。
杜衡淡淡道:“我这人很小气,近来也越发受不得委屈,我不懂什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般的仇我就立刻报了。”说罢,杜衡也不理会被自己惊的目瞪口呆的萧泽,径自进屋去了。
萧泽在外面站了片刻,脸上涌起大大的笑容,他就知道他的媳妇绝非等闲的池中之物,果然,她是这么的有性格,他真是太喜欢了!
萧泽是行动派,他嗖的冲入房中追上杜衡,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开心的叫道:“阿衡,你刚才说的话和气势真是让我爱死了……太棒了!”说完,萧泽又突然放开杜衡,如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他不能让媳妇专美于前,得奋起赶上才行。
话说萧泽回到正堂,见一个跌打大夫正半跪在地上给萧淆检查伤情。萧泽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大步走到父王身边冷着脸站着了。
宁亲王爷见小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倒有小小的惊讶,他原本以为儿子会多陪儿媳妇一会儿。
有外人在场,宁亲王爷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萧泽的手臂,在他想来,自己的安抚之意儿子应该能接收到了。
萧淆自小练武,他的身体一直很好,虽然刚才被踹了一脚吐了一口血,可也没伤了根本,以跌打大夫的诊病的角度来说,萧淆这伤实在不值一提,连药都不用吃,养上五七日便能好的差不多了。至于这病人怎么晕过去了,跌打大夫以为这个一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是被吓晕了的。想来他们这些人再没吃过苦受过罪的,小小被踹一脚也能晕,真是没用!
这名大夫将自己的诊断向宁亲王爷禀报,宁亲王爷皱眉沉声问道:“既无大碍他怎么还不醒来?”
跌打大夫也不好直说公子哥儿胆小怕打,便拿出一个鼻烟瓶子说道:“王爷别急,小人这里有极好的鼻烟,嗅一下就醒了。”说罢,大夫将鼻烟瓶塞拔开,倒了一些在指尖上,极为利落的往萧淆鼻子下一抹,一股子辛辣之气直冲萧淆的头顶心,他再也装不下去了,恶狠狠的连打了四五个极响的喷嚏才算消减了这劣制鼻烟的呛人之感。
想来也是,做为普通老百姓的跌打大夫自然用不起王公亲贵们拿来提神醒脑的薄荷脑等芳香之物,能用上一点子劣制鼻烟已经很不容易了。
宁亲王爷听那跌打大夫说萧淆没事,又见萧淆连打了四五个中气十足的喷嚏,便知道萧淆果然没有事,那么刚才的晕倒极有可能是假装的。想到这一层,宁亲王爷刚刚平息一点儿的火气又涨了起来。
命高荣打发了那名跌打大夫,宁亲王爷冷冷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大儿子萧淆,冷声喝道:“萧淆,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