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听出他话中的一丝阴狠,“元初,无论你做什么,都定要记着,莫要轻易地暴露你的实力。我昨晚为你卜了一卦,总的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你身边的小人太多,你自己要多加防备。”
“嗯,我知道了。”
“我的占卜之术,虽不能说胜过舅舅,可自认与他不相上下,元初,你此番归京,怕是要有一场血光之灾。你自己定要小心行事,莫要露出了行踪。”
穆流年的眼神一转,“你的意思是说,会有人在半路上对我下手?”
“不错!只是,目前来看,我不能推断出是何人对你动手。总之,你自己万事小心就是了。”
“放心吧。既然你占卜过了,我虽有血光之灾,却也未必就会伤及性命。你安心地应付桃林的试练。我等着你通过的好消息。”
“嗯。”浅夏点点头,抿唇一笑,便偎在了他的怀里,十分贪恋地嗅着他身上有些清冷的味道,还有听着那一下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浅浅,等你再下山,就回京吧。”
浅夏的唇角轻轻弯起,好看的弧度,越来越大,渐渐地,那抹笑意弥漫在了她的整张俏脸上,连那弯弯的睫毛,似乎是都带了几分的满意。
虽然是只字未提亲事,可是一句回京吧,便让她明白,他会尽快回京安排好一切,然后,就只等着自己嫁入长平王府了。
“好!”
“对了,你的及笄礼,终归是要在梁城的云家办的,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浅夏摇摇头,“没有想过。我对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
穆流年抱着她的手臂微微加重了些力道,“你不期待,我可是一直期待着呢!回京后,我们先订亲,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
沉默了片刻,穆流年又摇摇头,“长平王府的内宅?”
话未说完,可是浅夏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论理,凭着穆流年和王妃的手段,想要惩治一个侧妃庶子,并不难,可问题是,这背后牵扯到了梅家,还牵扯到了皇上那里,所以,总归是有些不太好办的。
“说起来,元初,我倒是不明白了。为何皇上会插手长平王府的内宅?我的意思是说,他堂堂一位帝王,这样就不怕于他的名声有损?”
“自然不可能是皇上亲自出手了。他是借了梅贵妃的手罢了。”
“梅贵妃?”
“人人都只道我是体弱多病,患有隐疾,可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知道,我是中了毒。而梅贵妃的手里,却有这毒的解药。当然,并非是全解,需一年服用一次,若是到了时候,未服下那解药,长平王府的世子,自然便不能存活了。”
“怎么会这样?”浅夏自他的怀中挣脱,有些不可思议道,“不是说是玉离子师父一直在为你看诊吗?”
“玉离子为我看病,也是后来这几年。奈何先前的毒已深入,自然是不好解。即便是解了。你忘了五年前,我受的是何等的折磨?这几年,父王为了不让人起疑,让我能安心地做自己的事,便只能是与母亲商议,委曲求全,只是为了拿到梅贵妃手里的那颗解药。”
“她竟然是有这样大的胆子?她就不怕此事被人揭破,反倒是让她再无立足之地?”
“她怕什么?这本就是皇上的授意,她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再则说了,那些人行事,又岂会让你轻易地捉到了把柄。宫里头,什么不好找?尤其是那替罪羊,那可是一抓一大把!”
浅夏好一会儿,才将这些消息给消化了下去,面上的担忧和凝重,让穆流年又有些心疼了。
“别怕!等我明日回京,就会开始着手处理此事。我不会让你去做一些龌龊之事的。”
浅夏摇摇头,“不!元初,你该知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个。现在听你将这一切说地如此明白了。或许,我们当初选择了与桑丘子睿合作,的确是正确的!至少,在他们看来,我们是站在了二皇子这一边的,二皇子登基之前,都不会将我们如何。这便就够了。”
穆流年心思急转,他自然是明白浅夏的意思,只是,这朝局之事,何人能说得清楚?若是最终二皇子落败呢?
这一夜,两人各自回房之后,谁也未能安寝。
一个想着将来要如何才能保全云、穆两家。
一个想着回京后,要如何做,才能既娶到了云浅夏这个身分有些特殊的姑娘,还能不让上头的那位起疑。另外,若是与桑丘家合作,那么,将来二皇子登基之后的事,谁又能来保证?
次日一早,云若谷倒在院子里等着了。
“妹妹总算回来了!”
“竟然是劳烦若谷哥哥亲自来接我了?”数月不见,浅夏自然是对这位表哥又多了几分的注意,似乎是黑了一些,莫不是又被海爷爷给折腾了?
“走吧。叔父已是等了你多时了。”
浅夏心底微紧,“可是我一入山,便立刻去桃林么?”
“自然不成!总要沐浴焚香的。桃林是我凤凰山的禁地,亦是圣地。小夏,你这话若是被海爷爷听到,怕是又要对你教导一番了。”
浅夏四处看了,都没有找到穆流年,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直到她的身影渐渐地没入了那密林之中,一双眼睛,才依依不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