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从腰带的震惊之中醒转过来,下一刻,那人凌厉的攻势又再度袭来。
这真是,不动则死,一动则辱,动与不动,只在一念之间,但是,没有什么比生命更为重要,玉姑娘暗暗咬牙切齿地誓,她一定要杀了这些人灭口。
然她还未动,眼前便又是一晃,一只修长柔软的手便揽在了她的腰际,白皙的手指状似无意间,已避免触碰伤口而又搭上了细微的断裂处,恰到好处。
那人动作缓慢优雅,不经意间已经悠然抬起另一只手迎来那人凌厉一掌,而后广袖一挥,带起瑟瑟的风声,将四周黑衣人通通掀飞一侧,声音邪肆漫不经心地呢喃在她的耳际,带起心尖上浅浅的涟漪,宛如初春之间东风拂水一般带起细碎的绿波,荡漾着繁花似锦的韶华岁月:“然儿的春光,怎能叫这些宵小鼠辈看了去!我——还没看呢!”
她在这满目流泻的紫色光华中浮沉,本是冷冽寒光的星眸刹那间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猛然抬看向他面如冠玉的容颜,眉如柳叶乘春风,飘摇深入鬓,眼似秋水之痕,潋滟光芒敛,红唇薄而细腻,恰似三月里桃花开得正艳的光景,精致的下颚如同经过日月精华雕琢的山峦边际,起伏有力,有日的刚,月的柔,刚柔并济,恰落成红尘中最为旖旎秀丽的锦绣风光。
危险和冷冽刹那间退却,余下的只是一片如墨的温和如风与月的缠绵。
她还未从这种锦绣瑰丽的风光中回归神来,下一刻便被这人轻轻带起,初秋里清爽地风缓缓拂在面,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唇边渐渐荡漾一抹半是惊喜半是安心的笑意。
这人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畅行悠然,在如野兽獠牙一般的刀光剑影中信步闲庭,带着她随风而落,随风而起,优雅从容地仿佛遗世的神仙眷侣,却又决绝地狠辣地片刻便收割掉四周黑衣人的生命,她被这人扣住腰际,便微微放宽了心,单手提剑挥舞地起来,两人从没有并肩作战过,但却仿佛天作之合一般默契天成,因为他们都能一眼看穿敌人最为薄弱的地方,然后以最简单迅捷的方式解决掉对手,同时也让自己处于四周最为安全的地方。
只一眼,便知对方下一刻想去哪里,想要做什么,想要如何动手,仿佛风与月,山与水的相合相融,务须思考,务须犹豫,本是两个人的动作,却仿佛一个人在完成一般和谐无异。
紫衣男子神色淡然,举止妖娆绝美,宛如一抹流泻的紫光一般光芒四射,与那半路杀出的人直直对上,单手揽住玉潇然的腰际,动作丝毫未曾受到阻碍,唇边依然噙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浩瀚如深海的眼底却毫无懈怠之意,广袖一收一拢一挥,仿佛是蹁跹游走的惊鸿。
二人所到一处,黑衣人便无声而倒,这是玉潇然虹争所致,那武功高强的人的袭击也被化去地无影无踪,这是紫衣男子长袖挥舞的力道。
青慎因为忧心而乱的动作,也因为这人的出现而渐渐稳了下来,远处也渐渐传来大批人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方相较,胜负已出。
那太监和与龙延拓对手那人见已无胜算,双双一个使力,飞身退去,玉潇然面色一变,正欲追去,腰间一紧便被那人扣了回去,声音犹如深夜的春风入户带起的珠帘碰撞:“别追了,长安帝早已不在宫内!”
她面上一冷,眉眼中杀机恨意毫不隐藏,却也只面前这男子不会骗他:“他在哪?”
那人抬起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眼,直到那蹙起的锦绣山峦化作一片开阔的平原福地,才漫不经心道:“不知道!”
“不知道?”她又欲蹙眉,那人却好像是早已预料到知道她的反应一般并未将手指移开,使她瞬间平息下去,她低微微敛眸,想到他千里而来,救自己于危难已实属不易,自己又怎能事事都依赖于他,便稍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半是促狭半是戏谑道,“很难得,竟然还有龙延拓不知道的事,看来此事一定要告诉史官载入史册了!”
“好,就这样写,应天帝不远千里救人于旦夕,最终虏获美人芳心而抱得美人归,如何?”龙延拓轻轻一笑,也不反驳,低细细看着日思夜想却数月不见的伊人。
数月风沙征战,她的身姿比以前更加单薄,却也比以前更加坚毅稳重,眉眼之间隐约可见引领群雄的睥睨和倨傲,征战的季节只要是在夏季,所以女子的皮肤不再白皙粉嫩,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别具一格满是风韵的美丽,她还是她,却比往昔更为耀眼。
她正欲说话,便只听远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看一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北牧龙延拓,对这人的调侃丝毫不理,直欲挣开那人扣在腰带上的手指:“看来,天行皇上若是再不走,便是永远没有载入史册的机会了!”
天行君主若被人撞见无故出现在北牧皇宫,即便是身为主人的玉潇然也无法突然间向众人交代,如今她的身份最为尴尬,搞不好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便又出来了。
龙延拓精致的唇畔带起一抹春风拂杨柳的笑意,而后手间的力道不但不松,反而愈紧了一分,随后飞身而起,刹那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声音萦绕在四方淡淡地回旋:“然儿此刻衣衫不整不宜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随我去一个安静无人之地吧!”
两人衣袂飘飘瞬息不见,徒留原地静默不语的青谨独自一人面对着数十丈之外匆匆赶来的大军,唇角不禁抽了抽。
钟怀仁一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