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漱过后换了衣服,匆匆出门。/p
白日里人气鼎盛的武当山还未从晨曦中醒过来,来游玩的游客睡意正酣,只有赶早课的道士们在山道上留下一个朴素悠然的背影。/p
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和贺舒走了个碰面,还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有人能起这么早,他有些拘谨地朝贺舒笑了笑,略一施礼,就与他擦身而过,转眼消失在红墙绿瓦的拐角处。/p
贺舒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些没回过味来。/p
……好些年没见过跟他行礼的武当小道士了,果然,他们不喊打喊杀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p
武当山大得出奇,贺舒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四处闲逛,最后随便找了处僻静的竹林打了一套拳。/p
天际的朝阳从云海中冒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发顶,瞬间给整座武当山披上了一层恢弘的霞光,树林里渐起悠悠鸟鸣,早起的鸟儿们雀跃地扑腾着翅膀迎向乍亮的天光。/p
贺舒缓缓收势,从参差树木间遥遥望向金光灿灿的武当金顶,周身内力猛然运了一个周天,硬生生震开了一尺内满地的树叶。他站在青石板上,足间轻点,像一只鹄鸟一样拔地而起,又在树梢间一晃而回,折下了一根长长的树枝。/p
他右手执树枝,左手竖掌如刀,沿着树枝轻轻一抹,就将其上的枝杈绿叶清了个干净。他以树枝代剑,信手挽了个剑花,那弯弯扭扭、一掰就折的树枝在空中平平指向山林,半点不颤。/p
贺舒淡淡道:“出来。”/p
贺舒到这满打满算也有一个月了,可他还从未碰到有内力深厚如林中藏匿之人的。若不是那人刚来时没注意踩了一片叶子,以贺舒现在的功力恐怕根本发现不了。/p
林中蓦地一静,几个呼吸后,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慢悠悠从林中走出来,他捻了捻胡须,一双含笑的眼亮得吓人。/p
贺舒握着树枝的右手背到身后,神经质地紧了紧,差点把不禁折腾的小东西给捏碎了。/p
——讲真,他一看到武当特产“仙风道骨老道士”就觉得牙疼!/p
就跟少林特产“德高望重老和尚”一样,是让每任魔教教主“闻风丧胆”的终极杀器!/p
其实真要动起手,教主们是不怕的。可这帮老家伙们偏偏有一个让教主们咬牙切齿的相同爱好,那就是只要抓到了魔教教众,就喜欢慈眉善目地说一句,“魔教内务我等不好『插』手,还请魔教教主亲自上门领人,清理门户。”/p
虽然每次教主们去领人的时候都拽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但是他们内心真的很烦躁好吗!/p
这种感觉就像什么!/p
就像班主任每天笑里藏刀地说,“你这孩子我管不了,叫你妈来吧”!/p
谁特么愿意天天被找家长啊!/p
还回回都放地图炮!烦都烦死了好吗?!/p
每次贺舒都很想真诚地说——/p
“我求你了你下回别找我,直接替我宰了,成吗?!”/p
贺舒眼神一冷——又是东瀛忍术!真以为自己拿他们没办法吗!/p
他运足内力,右脚重重在地上一踏,洪水般奔涌的内力沿着四面八方扩展开来,如同从地表喷出的岩浆烈焰,势不可挡地将隐匿在泥土中的己土给震了出来。/p
己土刚狼狈地『露』出行迹,就身形一闪,直取在一旁观战的周壑川。/p
平时单打独斗惯了的贺舒这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周壑川,赶紧飞速后退,堪堪挡在周壑川面前,和扑倒近前的己土对了一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