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路边,叫停了一辆出租车。/p
司机是个汉人师傅,此时戒备心理放松了许多。/p
虚惊一场还带有一点后怕,必定对社会不甚了解,曾经嚣张跋扈的,人见人恨,人神共愤的犯罪首要分子——车匪路霸,今日竟胆小如鼠,如同惊弓之鸟,处处皆兵。/p
角色的转换令我哑然失笑,太让人啼笑皆非了。/p
想想刚才的表现,既荒唐又真实,唉!眼望窗外闪过的风景,我真的好无语。/p
出租车跑了有五六分钟,司机问我说:“去大地窝堡还是小地窝堡?”/p
我蒙了,问他说:“怎么地名还分大小?”/p
他解释说:“这两个地方紧挨着,都叫地窝堡,我是提醒你们别兜圈子,到时候说我宰客。”/p
我笑着说:“师傅您多想了,我朋友给我的地址是地窝堡精神康复医院”。/p
司机“噢”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是小地窝堡。”/p
随后他又说:“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大地窝堡,医院现在早就下班了,如果到了那里再想回来可就难了,那边不好打车,连旅馆也没有,我看你们不是本地人,我建议你们先找个旅馆住下,明天再找也不迟。”/p
我觉得师傅言之有理,窗外暮色已经很重了,有的商铺都亮起了灯火。/p
我对小贵州说:“咱听师傅的?”/p
小贵州说:“好吧,天也不早了,先休息下再说”。/p
随后我对司机师傅说:“你带我们去汉人开的旅馆投宿。”/p
小贵州强调到:“一定是汉人开的,否则电视也看不懂。”/p
司机师傅笑着说:“放心吧,保证又便宜又安全,这里开店的我都熟。”/p
他降低车速,调了一下车头,就近在路边停下了。/p
他收了10元车费,随后也下了车,陪我们一起向旅馆走去。/p
还没进旅馆大门,他就喊道:“老板,有人住宿。”/p
话音刚落,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忙从屋里向外走,笑脸相迎,边开口道:“欢迎,欢迎,几位?这里交通便利,条件卫生,可洗澡,洗衣服……”/p
这个司机的举动让我感动,为了让我们住上放心店,还亲自带路,连出租车停在路边也不顾了,看样子还是好人多啊!/p
我由衷地感到了温暖。/p
司机师傅对老板说:“他们两人住店,我替你拉的生意。”/p
老板热情的招呼我们都到屋里歇歇。/p
司机师傅说:“不用了,我还忙活呢!您看!我是出租车司机——”。/p
旅店老版似有所悟,忙拿出2o元钱,递给他。/p
司机接过钱,回头跟我们说:“这里服务好,放心住吧,然后笑呵呵的转身走向他的出租车。”/p
老板忙着给我们介绍房间,说:“有三十的六十的,虽然不开空调,但房间挺凉快的。”/p
我抬头瞟见墙上贴的价目表,反问他:“这不是二十和五十元的吗?。”/p
他一愣,随后说:“实不相瞒,你们是出租车司机带来的,我们开店都有个规矩,不能让他们白送客。/p
这不,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给了他二十元的辛苦费,我们干的小生意,也不容易,不能让我们吃亏吧。”/p
随后他又说:“以后要住店,要消费自己找地方,别让别人带。”/p
想想刚才司机那么关心我们,原来是有目的的。我们被他卖了二十元钱。/p
刚才对他的好感已经烟消云散,变得有点恶心。/p
但也怪不得人家,谁叫咱社会阅历少呢。/p
这个社会,谁不见钱眼开呢。都怪咱孤陋寡闻吧,原来我们的一举一动,单纯的像个孩子,即天真又自大,要想真正的融入社会,还要从头学起。/p
一种悲凉油然而生,我们与时代脱轨啦。/p
随后我对他说:“三十就三十吧,两个人六十元。”/p
我拿出钱,老板让我们出示证件登记。/p
我们拿出释放证给他,他眼睛睁得大大的,面露惊讶的神情,嘴里在惋惜地说着:可惜呀!十多年啊!啧啧,多么美好的青春就这么葬送了,干什么不好呢!犯罪——没有好的结果的,此时我竟有一点阿q的自豪感,我是罪犯我怕谁。/p
老板表现得很关心我们,也许对我们这种群体带有好奇感的缘故吧。/p
但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以后好好做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别再想歪门邪道了。”/p
我们不想听他给我们上政治课,就走进了房间,脱下衣服,洗了个澡。/p
我里面的白衬衣领口都变成黑的了。/p
最后,我问老板有洗衣机吗?/p
他说有,他忙的不亦乐乎的跑前跑后。教我们怎么用洗衣机,放多少洗衣粉,怎么甩干。/p
我们洗完衣服,他们在路边纳凉,又招呼我们去吃西瓜,对我们很热情,问我们犯啥罪?在哪服刑?苦不苦?想不想家?打算今后干啥?……/p
我们给他的感觉就象来自外星球,对我们充满了好奇,竟问一些我们最敏感和最想逃避的话题。/p
我和小贵州吃着他免费的西瓜,礼貌性地敷衍他的问题。/p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抽烟,然后咳嗽。/p
监狱生活单调,没有自由,但必定衣食无忧,这突然的回归,怎么到处都跟陷阱似的?面对生存,真是一项考验啊。/p
随后我拿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