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夜的落雁居里传出一声响亮巴掌声。
“谁叫你乱做事的?”
沈眉儿狠狠擦干嘴角的血,妩媚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还不是为你?只要出了人命,他沐楚对紫云监疏于管理,难辞其咎,定被免职。”
林至斌冷哼一声:“那也不用挑聂新月吧?”
沈眉儿在他的注视下眼神有些慌乱,片刻她又镇定下来。“只有聂新月死了,才对容止水的打击最大,容止水才会严惩沐楚。”
林至斌再度冷笑:“而且,还会严惩程祈雯。你是吃定了我会护着你?”他突然伸手捏住沈眉儿的下巴,“我告诉你,祈雯出事,我要你陪葬。离开灵墟,我要一两个人死,还是不难的。”说罢狠狠的推开沈眉儿,转过身去。
纤细的双臂从背后缠上他的腰,“斌哥,眉儿不能没有你。”她的声如软糯,令人痴迷缠粘不能自拔。
当初,就是陷在这声音与她曼妙的身材中难以自已,才会负了表妹,不顾家族反对,跑来修道,再度辜负佳人。谁料千难万险,佳人寻来,与自己甘苦与共。人非草木,如何心如止水?而今,抱着自己的这具身躯的主人成为了刺向他表妹的利刃,他,他居然……
林至斌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
已经堕落至此了啊。
“其实,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做手脚。斌哥,你相信我。程兰那个时候缠我缠的紧,我根本就还没空出手来,然后就……”
林至斌猛地回过身,“够了!”
他,不想再听了。
——————
自小体弱多病,感个冒都得在床上躺几天的聂新月突然佩服起自己的恢复能力来。才四天,伤口便已经不疼了,她也能下床走动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能这么快从病床爬起来的时候。可此时她却有点尴尬。
她刚从床上撑起身子,就看见在厨房里正煮粥的煮得满脸炭黑的程祈雯,从厨房里冲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扶她靠坐到墙边,胡乱的把枕头塞到她的身后,硌得她生疼。
还真是不会照顾人。
聂新月无奈的看着她,忍不住劝道:“这事与你无关,你不用……”
还没等她说完,程祈雯已经又一溜烟的跑回厨房。不一会儿,厨房又冒出一阵青烟。
聂新月不由扶额。这是第几次了啊?
程祈雯一边挥手,一边从烟里面跑出来,不住的咳嗽。
唉……
起初三天都是程兰过来送饭的,没想到这丫的三天面壁思罚期一过,就跑到自己这来折腾自己的厨房。想到自己的厨房肯定已经面目全非了,聂新月又是一阵长叹。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烟一散,她果断爬下床,走进厨房。
挑柴生火,煮饭做菜。
程祈雯是在一旁想阻止吧,又不好意思开口,想帮忙吧,又不知道能干什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随着聂新月来回转动,跟在聂新月后面走走停停,几度想开口,都因为不好意而咽了回去。
聂新月看在眼里,心中暗觉好笑。一边做饭,一边要程祈雯帮忙拿盘子。
不一会儿,饭菜就已做好了。
掀开锅盖,锅里冒出腾腾的热气和大枣香甜的气味。聂新月却觉得一阵晕眩。果然失血过多,也不是小病啊。
程祈雯赶忙把聂新月扶到屋里坐下,自己则去端饭菜。菜已摆好,她一手端了一碗红枣粥上来。粥一着桌,她便迅速的缩回手,手指放到耳垂上来回摩挲。
“烫到了?”
程祈雯脸上一红,红润的双唇一张,又慢慢的合上,然后气鼓鼓的坐下,闷闷的拿起筷子。
早饭很简单,红枣大米粥,咸菜炒肉丝,醋溜土豆丝。再复杂的样式,她也做不出来了,会做这两样菜还是被老妈给逼出来的。
老妈……
聂新月黯然。
就这样,两个人心中各有所思,谁也没说话,匆匆的吃完早饭。然后……沉默之余,二人大眼对小眼,相顾两无言。
就在聂新月要憋不住开口时,急促的脚步声闯入她的鼓膜。她转头,朝门口看去。
程兰急匆匆的跑进来,站定在桌前,抚着起伏的胸口,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又小心翼翼的道:“小姐……表、表少爷……来了……”
似乎是为了应正她的话,竹屋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林至斌停在竹门旁,一身的锐气已被眼中的柔情与内疚压得不露分毫。他看了看程祈雯,才对着聂新月笑道:“林大哥不请自来,新月妹子不会怪罪吧。”
程祈雯脸色一变,紧握的双拳在桌子上微微颤抖。
聂新月只觉得一阵晕眩,不由的抬手撑住额头。我不会又要当炮灰吧。她对着林至斌笑笑,纵然想强打起精神来应对眼前的状况,却也掩饰不住她因失血过多而造成的虚弱:“哪里的话,林大哥屈尊前来,寒舍蓬荜生辉。恕新月身体不适,不能起身相迎。林大哥就随意坐吧。”
“无妨。新月妹子身体有恙,本就不该操劳,是林某唐突了。”林至斌和聂新月客气完,往前迈出一步。
谁知程祈雯猛地起身,身下的竹凳“嘭”的一声倒在地上。她一手指向门外:“滚。”
林至斌神色一黯,低低的唤了声:“表妹……”紧接着,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四个人这样尴尴尬尬的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聂新月最先开了口:“程小姐,进门是客,你们都是我的客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