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好醒来的很早,许是心情压抑,醒来连天都感觉灰蒙蒙的,眼睛也生涩的疼,她坐起来,扭头便看见在镜子前系领带的席云深。/p
脑子突然清醒,喝酒……!她昨天喝酒的模样有没有被看见!吓得脸色都白了。/p
席云深从镜子里看到她醒来,睡衣滑了下来,露出香肩,席云深喉咙一紧皱了皱眉,冷声说道:“快些收拾,等会去接爸。”/p
晴好心虚的点点头,这没反应……应该没看见?那怎么回来的呢?/p
正在思考间,席云深突然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勾了勾唇,脸颊凑近她“慕晴好,你胆子挺大的啊?”/p
“啊……什么?”晴好决定装傻,把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尽量避开他呼过来的热气。/p
“席家家规中有女眷不许醉酒在外。”说着,细长的手指突然穿过她的肩带,轻轻一勾,衣服便盖住了肩膀。/p
晴好大惊,意识到什么脸颊大红连连后退,窘迫的小声喃喃:“对不起。”/p
席云深直起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p
晴好想起来一个不怎么恰当的词“睥睨”,硬着头皮问道:“爷爷和妈……”/p
“有本事喝酒,怎么没本事自己去看一眼他们的反应。”/p
晴好的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就听见席云深懒洋洋道:“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难怪主子胡作非为。”说完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p
晴好垂下眸,他……一句都没提昨天的事啊,心情一下子有些失望也有些庆幸。/p
晴好下楼的时候,迎面看见白管家领着阿喜过来,“少奶奶,以后阿喜就跟着您服侍。”/p
“好。”晴好愣了半响,才应道。在大厅巡了一圈安排这事的人,却并没有看到,但不知为何,心里竟涌出来一股愉悦。“以后麻烦了阿喜。”/p
阿喜格外开心,笑盈盈道:“少奶奶客气了。”/p
晴好上车的时候,看向跟在车尾后面的军官,和席云深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的有一个人斯文清俊,但很陌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但谁想那个人走了上来,笑道:“嫂子好,我是督军的下属,我叫白九白。”/p
晴好笑了笑,“你好,白长官。常听顾泠提起你,日本之旅可还开心?”/p
“还好。”白九白略吃了一惊,有些腼腆的笑起来,眼神看向顾泠。/p
晴好笑了笑,发觉席云深在打量他,略带心虚地钻进车内。/p
一路上,席母都在发呆,晴好小心翼翼握住席母的手,在席母扭头看她的时候,温婉笑道:“妈,我母亲常说,弗如愿,便释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不如坦然面对。”/p
正在开车的席云深抬眸从后车镜里瞥了一眼说话的晴好,手指紧了紧方向盘。/p
席母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扭头看向窗外。“十多年了,云深都成了大孩子,是该让阿和,回家了。”然后突然落泪,“是我太自私了。”/p
晴好连忙劝慰:“妈深爱爸,爸也定是如此,不忍看妈难过的。”/p
席母在车里嘤嘤哭了一会,片刻才红着眼道:“晴好啊,这些年我都知道,你一直在照顾阿和。苦了你了。”/p
然后悠悠看向窗外,“这几天,我常想起来那日在珠宝店,在真的感觉快死的时候,我就很想见阿和,那日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是我心魔了太多年啊。”/p
珠宝店真的改变席母太多,晴好明显感觉到她婆婆比起从前冷淡的人变得更有温度,对她更好。可能人经历过生死一瞬,真的可以突然间看开许多事。/p
她婆婆真的是封闭太久,孤单太久了。丈夫遇难,儿子忙碌,而去年身边的陪嫁丫鬟容妈也病逝,难怪她会性子冷淡,只是无人诉说。/p
晴好没有再说话,搂住席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p
到了景江医院,晴好和席云深站在病房外面,听着病房里悠悠传来的哭声,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席云深扭头看她:“你在劝人方面倒是很有一套。”/p
晴好轻轻一笑,什么很有一套,只不过是劝自己劝的多了,说来说去,都只是一套说辞而已。晴好想起来阿栀,得找找她问问昨天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一片混乱啊,她昨天喝醉了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p
“督军,那个……我去找一下我的朋友,很快回来。”/p
“嗯。”/p
席云深看着慕晴好下楼的样子,点了支烟,烟雾缭绕后,他的表情有些恍惚。/p
弗如愿,便释然么?那她怎么不释然呢?/p
如果她释然,他为什么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呢。席云深闭眼,脑子里闪现一幕幕,一会是她在仙乐斯遥遥冲着她举杯,笑得蛊惑,一会是封闭的车内,她眼眶挂着晶莹得泪水,却死死不让它掉下来的倔强模样,一会是她浅笑嫣嫣翻着书本的娴静模样,最终,都凝成昨晚,她趴在他胸口,低低问。/p
“你就喜欢我一丢丢好不好?”/p
“督军,医院……不能吸烟。”/p
一声弱弱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席云深睁开眼,眸子又深又黑,看着眼前的医务人员,医务人员差点没忍住退后,最终席云深的长军靴捻了一圈烟蒂抬腿向外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