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让谁听都要吐一口唾沫,说一声异想天开。于倩自己也知道很不合理,可俗话说的好,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万事还是要徐徐图之。
这徐徐图之的第一步当然就是离开京城,到谢昆的身边去。她甚至坚信,如果谢昆知道她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就算不能心生爱慕,也会沾沾自喜善待与她。
也是这些年于倩太老实,尼姑庵里的老少尼姑,都快忘记于倩不是本庵的尼姑,而是被囚禁此处的大家小姐。所以,直到没了于倩的踪迹,尼姑庵的主持才慌了神,去往于爵府请罪。只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于倩早已收拾妥当,带着为数不多的细软离开了京城……
于倩在尼姑庵四年,一身的大慈大悲的气质都是内敛而成,这一路行来竟是没有人怀疑她尼姑的身份。这个时候的人,相当的信奉神佛,对于出家之人不敢不敬,便是对于倩这种带发修行的,也是多有宽容。
所以,于倩才得以一路畅通地到了绥城投奔于静。也算她运气好,正赶上于静有孕,才让她的到来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虽说她一身尼姑的打扮略显怪异,但舒府的人都很大度的认为,说不定这京城的平安符送的有讲究,只当是于倩有情有义,与于静姐妹情深了。
于静初初看到孤身一人的于倩,却是良久无言,于倩也不想想,她一人远赴千里,还有谁肯相信她的清白?于倩这辈子唯一能呆的地方就是民风开放的大西北了。
而且,于静还知道,于倩定是偷偷逃离京城的。别说她有孕的消息还没有往京城送,就是送了,于倩身居尼姑庵,再怎么也传不到于倩的耳朵里。可看看于倩刚刚的表现,仿佛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连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曾经直肠子的于倩,已经可以很完美的掩藏自己情绪,是喜事还是悲事,却是无从判断。曾经不掩饰,是因为不屑也是因为不需要,于爵府的长孙女,二房的实际掌权者,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于倩却是虚伪极了。
于静一直知道于倩有自己的骄傲,所以她临行前都已经为她搭好了阶梯,可谁知于倩竟然不肯就势下来。荒废了几年,现在这般摆出一副孤注一掷的样子又有什么意思!
于静与于倩虽不是百分百的心有灵犀,但于静对于倩的心思却也能揣摩八、九分,所以,暂不提谢昆和于珊的意思,只要有她在,就不会允许于倩再如四年前一样来一遭,不是怕丢人,是怕丢了性命。所以,不论是饭前、饭中还是饭后,于静都很自觉的时刻盯着于倩,便连如厕,都不肯放松一时一刻。
于珊虽然觉得于静的反应有些夸张,但是于静终归是跟自己一条线的,所以她也不多说什么。
而舒朗和谢昆两人,尽量无视于家三姐妹的怪异之处,只等着酒足饭饱后回去问自己的娘子,所以,这两个少年将军专心喝酒之余,将大西北这三个月的变化一一摆在了明面上。谢昆原本听得是漫不经心,毕竟蛮夷之足呈递降书还不足半年,这是一个民族的休养生息,哪里是收一季粮食就能缓过神来的。可是谢昆在舒朗的描述中,还是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蛮族竟然易主了,由六王子顺位继承。
蛮族的传承并不遵守礼仪,是骨肉相残,相互争夺的,所以排行老六的王子斩杀五位兄长,继承了王位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据谢昆的了解,这蛮族的六王子,因其母出自大盛王朝,所以这对母子并不受宠,蛮王每次兵败后,总是喜欢折磨这位侍妾。六王子与其生母,一直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六王子无根无凭,是如何夺得王位的。
不过眼下说这些还早,等他真正与这六王子交手后,才知道,他凭借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