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珊自从得了签语,回府的路上时时恍惚不已,累的老太太和杨宇楠都莫名其妙。
老太太向来性子直爽,看不得于珊忸怩的模样,问道:“珊丫头,怎么苦大仇深的?大师跟你说什么了?若是能说,说与奶奶听听,好歹与你参详参详。”
于珊微微点着小脑袋,四下看了看,见车内只有三人,才很小声的说:“大师与我说的,却是我与表妹的命格。”
老太太苦笑不得的抬头,说道:“那个玩心重的,不就是让他帮忙扯个慌吗?还至于搭上你们的命格。来来,珊丫头,说一下,那个‘得道高僧’跟你说什么了?”
“别姓坎坷无奈,凤命富贵荣华。”
老太太甚是突兀的停了笑,抬头望向于珊清凌凌的不带丝毫玩笑的双眼,神色一凝。暗忖:再如何扯幌子,也不能拿凤命开玩笑。批出的凤命究竟是谁的?老太太看了看于珊,又看了看杨宇楠,肃穆道:“此事不得再提!”
于珊见老太太的神色,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凤命配真龙,可太子已经娶了木颖盈为正妃,凤命就该是木颖盈的。可若说又批出凤命,那真龙是谁?
于珊再不敢言,本是想弄个明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就怕不清不楚,不知来的是兵还是水。只是,既然奶奶如此介意,让此事含混而过也不错。反正她是绝不再入皇室的,等宇楠长大了,问问她的想法,若是想做皇后自然极好;若是不想,她定会让意外之外再加上意外,设法搅乱命格,反正,重生以来历史一直在变。
“奶奶,表妹可是以后都住在咱们府上?”于珊见老太太满脸肃穆,忙转移话题问道。
老太太先是看了看杨宇楠,只见她貌似好不在乎,只是到底才七岁,眼底的急切倒是泄露了几分真性情,于是老太太此刻也没心情绕圈子,直言道:“智浅大师说的如此通透明白了,多少富贵闲人可是亲耳听到的。没有了宇楠丫头,咱们祖孙两个怕是会早早的变成一抔黄土。咱就把原话说与杨爵爷,其余的,他自然会思量。”
如果说老太太一开始以为是智浅在还人情,可此刻却由不得她思忖,此次的签言,究竟有几分真实几分应付。
“那可否让表妹与我一同习武?”于珊满怀期待的问。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两人终究有一个避不过凤命,那留点武艺傍身总是好的。
老太太看了看杨宇楠晶晶亮的眼睛,笑言:“韩师娘那没有问题,只要宇楠丫头不嫌苦累,束脩奶奶就给交了。只是,楠丫头,这确是要记账的,以后可记得要加倍还给奶奶。”
杨宇楠听了这话,扑通在车内跪在老太太身前,啪啪啪就磕了三个头,发自肺腑道:“必不辜负谢奶奶。”
“快起来,不过是句玩笑话。”
于珊见气氛不太好,就大大咧咧的拉起宇楠,拍着她的肩膀说:“楠楠,我是师姐,你是师妹。咱们习武之人,讲究的就是意气相投……这份束脩算在我头上好了!”
不待于珊说完,老太太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后面车上的于嬷嬷,听到笑声也放下心来。大户人家规矩多,自从老太太从广华寺回府,还不曾如此开怀的大笑过,只要老太太心情好,在哪都好。
又过了一日,新鲜出炉的杨爵爷果然如约带了丰厚的礼品登门拜访。
杨思逸的长相随了杨安泽,只能算一般,不俊美不阳刚,若不是一身温文尔雅的气质,扔在人堆里都不会被人发现。可杨思逸胜在心术正派,缺德的事是不会干的,所以眉眼间坦然无畏,倒显出一身正气。
杨思逸年少成名,威德二十年时,以双十的年纪参加科举,一举成为当届的榜眼,娶妻同届状元白锋的亲妹白玲玲。婚后二人是琴瑟和鸣,你吟诗我弹琴,你练字我研磨,育有二子一女,大少爷杨宇乔,二少爷杨宇毅,三小姐杨宇婷。当然长房也不全然的完美无缺:杨思逸大婚之前就有了庶长女,也是杨府的大小姐杨宇琳。
杨思逸到了于府,直接被请到了外书房,与于爵爷对垒。谈判的时间,愣是让一老一少两个爵爷控制在了半个时辰以内,然后就爷俩好的往内院而去。
“思逸啊,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你父亲总能想开的。我与谢老哥倒是想卸下这狗屁爵爷的位子,可是圣上迟迟不批。好歹如今你府上起了头,你既然袭了爵位,我的好日子也就不远啦。只是宇楠那丫头,虽是你大伯一脉的唯一骨血,可智浅的卦象也说了,没有她,怕是你于伯母和四丫头均不得长寿,如此还望你体谅。”于爵爷边走边说。
“于爵爷,您言重了。就按照先前定下的,若是于伯母有意,就过继到二妹思涵名下,改名于楠;若是于伯母觉得勉强,就只养在膝下,不必过继。您看如此处理可妥当?”杨思逸听到于爵爷说宇楠是杨安成一脉唯一的骨血,真是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杨安成一脉,到杨思雅这个杨府大姑奶奶那已经是断了血脉传承了,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实,却也不敢挑破。杨宇楠可是正经的杨爵府嫡支的孙女,虽说真论起来还是庶女,可嫡支的庶女也比庶支的嫡女来的有身份有地位,尤其这庶支还断了传承。
于爵爷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杨思逸,转而呵呵笑道:“有贤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先替我那老妻还有四丫头谢过杨府的成全啦。”
“于伯父哪里话,该是我谢贵府才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