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再谦卑柔顺的说道:“若,若小姐准备顺水推舟,虽然如今阙氏家主正在左近,只是奴婢大胆,还是劝小姐防着他一二才是。阙氏家主从小就不肯让小姐认城主当娘,自是别有打算。奴婢知晓,光明教余党想杀了城主,那可是有意拿捏小姐你,居心不良。可是若邀请来阙氏家主,当真是驱虎吞狼。”
阙妙珠听得一阵心烦意乱,左不是,右不是,倒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仿佛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处处受掣肘,件件不顺心。眼见云珠仍然跪着,并且膝盖受伤,虽然阙妙珠没有将云珠放在心上,可是如今云珠还是处处为自己考虑,阙妙珠也不至于没脑子这个时候虐待她。
只见阙妙珠一伸手,云珠顿时站了起来了。
而阙妙珠更不知道,她陷入如今这么一个处处不顺,全无出路的途径,那可是因为兰因月的精心布置。
云珠仿佛自己的膝盖根本不知道痛楚一般,仍然一脸柔顺的站在一边,她又悄悄说道:“若小姐有什么不是,奴婢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奴婢觉得,小姐若要借阙氏之力也无不不可,可是却也是要留意几分,总要想办法掣肘一二。”
阙妙珠听得心下烦躁无比,不由得扬起头极为不耐道:“掣肘?能有什么法子掣肘?”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可谓心狠手辣,并且心机颇深了。自己想要拿捏住阙北离根本不可能,其实比起阙北离,兰因月还是待她好得多,也有感情得多。这些年来,若不是她对兰因月谈不上全然放心,也不会跟阙北离仍然有那么一丝的勾结。
对于云珠,在阙妙珠看来,不过是稍微有些小聪明的小丫头,根本上不得台面。云珠的智慧跟自己一比那是低到了泥地里面去了,哪里配跟自己相提并论呢?
而阙妙珠这般开口,也并不真盼望云珠能为自己提出什么有用的主意,只是她心中有那无穷无尽的怒火,而云珠不断点出了自己处境不妙,所以让阙妙珠颇为烦躁,如此反问一句罢了。
云珠眼见火候差不多了,方才说道:“这个,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想要不干脆下点蛊,这个只要成功了必定也是成的。”
云珠这么一句话,却是顿时点中了阙妙珠一个念头了。阙妙珠一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苗疆的金线蛊,自己用来折磨过犯人,那可怕的场景还是让阙妙珠心悸不已,可是这偏生让阙妙珠内心之中生出了那么一丝嗜血的快意了。
这种粗俗简单的小手段,果真是云珠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贱丫头所能想得到的。阙妙珠倒是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有些不屑一笑。
一时之间阙妙珠内心之中并无决断,偏生这个时候兰因月召阙妙珠前去了,阙妙珠只得压下了满腹心思前去。而阙妙珠一时因为心中太多的疑惑困惑,倒是并不曾想,为何自己方才离去不久,兰因月又将她召唤过去了。
而等阙妙珠离去之后,云珠面上恭顺表情顿时消失了,用胭脂将那一些消息细细的写在了手帕之上。不多时,一只信鸽悄然飞走,将那消息给了该知道的人了。
一片雪白素净的手掌之上,带着一枚光彩流转的七色宝石戒指,流转了几分光彩。
随即兰令月手掌轻轻的抚摸这鸽子的翅膀,解下了鸽子腿儿上的绸帕,看到上面消息,不屑一笑。
宇文炀蓦然伸手,将兰令月将纤细的腰身搂住,无声看着兰令月秀美的侧面。他平时凝定的宛如纯水一般的眸子之中,流转了那么一丝浅浅的碧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双眸子之中总是流转了几许凝定的光芒,让人心思也是禁不住沉定了下来。
如今兰令月神色还是柔和的,可是那双美眸之中却透出了一丝灼热的光彩。而宇文炀也知道,兰令月是极为愉悦极为兴奋的——
这样子感觉,自己也有过,可是如今却是淡淡的再也没有了。所谓复仇带来的刺激,他早就解脱了,可是自己却让兰令月换起这样子的感觉。而宇文炀心知,自己内心深处是有那么一丝的不安的。
“可笑如今阙妙珠已经彻底陷入了你的局中,却浑然不觉。而如今的她无论选哪一步,无论是西域余孽,还是兰氏,或者是阙氏,她必定是利益受损,都不得解脱。令月你觉得几方利益纠结之下,阙妙珠会选谁?”
宇文炀轻笑低语,令月果然如他所想象的是个聪明的,聪明得给阙妙珠设下了怎么也不能脱身的圈套。
“权衡利弊,我相信如今她会选择兰因月的。兰因月的无私的母爱,那是对阙妙珠最有利的选择。不过可惜的则是,偏巧此处,兰因月那里被点了一把火,阙妙珠该怎么选始终也是会如我们所预料那般的。”
兰令月低低一笑,宛如地狱而来的恶魔,身上添了几分浅浅的嗜血味道,却悄然润入了无声的幽凉味道。
更不要提,如今阙北离也被引来在兰氏附近,原本便是悄然放出一些消息,阙北离关注宇文炀自也是到了。鱼儿当然是要一起落网方才是更加有趣了。
马车上阙妙珠心情渐渐平复起来了,也是有了属于自己的计较了。选来选去,自己还是提点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