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然为心里质疑过知晚,有些羞愧,有些懊恼,知晚回头望着柏香一眼,柏香忙端着冰淇淋就上前了,知晚把桃花簪给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声。
柏香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光亮,用眼角余光瞥了安倾然一眼,见她粉腮红润,水眸带春,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点头如捣蒜,福了福身子,便告退了。
听到柏香的笑和道喜的眼神,安倾然越发不自在了,心道,郡王妃这般胆大,怎的她的丫鬟也不知劝阻?
知晚望着远处幽美的景色,坐到一旁的小杌子上,拉着安倾然坐下,与她说笑起来。
安倾然本是嫡女,只是这些年在继母的手下,小心翼翼习惯了,不过见知晚性子温和,一点不似传闻那般,不过今儿她可算是领略了越郡王妃的胆大妄为,却没有一丝瞧不起,反而打心眼里钦佩。
玩闹了好一会儿,知晚听到仙鹤亭传来笑声,一拍脑门,“只顾拉着你说话,倒把诗会给忘记了。”
安倾然随着知晚起身,要回凉亭,只是这会儿船坊早离仙鹤亭很远了,想回去都回不了,只得让人把船开回去。
刚刚靠近船坊,一道青色锦袍踏水而来,俊朗不凡,一双黑眸灿若星辰,嘴角挂着温和惬意的笑。
那得瑟的样子,老实说,知晚瞧了很想他掉湖里去。
安倾然头低着,压根不敢抬头,她知道苏昂回来船坊与她相互,在仙鹤亭,大庭广众之下,他根本就没有送她发簪的机会。
鉴于苏昂的欣喜若狂,知晚觉得有必要给他浇盆冷水,待苏昂上了船后,知晚就装傻充愣。不知避让,拉着安倾然欣赏仙鹤,苏昂站在那里,傻眼了。方才柏香急巴巴的把他拖出来,是为了让他看着她们聊天的吗?还是气恼他来迟了?
苏昂脸皮够厚,也够薄,见知晚和安倾然没理会他,脸皮就开始一层层的噘脂了。
等他脸红脖子粗时,知晚才暗呲了他一眼,踩着踏板下船。
柏香在下面等候知晚,等的是心急如焚,恨不能长了双翅膀飞上船,来来回回的走。心都能等着火了,才把船盼回来。
船坊内,苏昂和安倾然总算有了独处了几回,有千言万语想倾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四目相对,一种不知言的情愫在船坊弥散开。
冷石在暗处瞅着,白眼都快翻没了,郡王妃纡尊降贵帮他们撮合,这两呆子还你望着我望着你,说话啊!
冷石手往腰间一抹,一枚四方铜钱出现在手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铜钱离手。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惨的叫声。
正踩着踏板上船的柏香听到惨叫,浑身哆嗦了下,表少爷怎么叫的这么惨,那安姑娘娇娇弱弱的,笑都那么温婉似水。难倒也是与郡王妃一般的人物,剽悍起来脱胎换骨?
柏香蹑手蹑脚的上了船,探过脑袋,她可没怀疑船上有刺客,七八个暗卫打扮成了船夫。谁敢来找死?
柏香瞧了一眼,脸唰的一下就炸开了,急慌急忙的扭头要走,却砰的一下撞了脑袋,把打算亲到一处去的两人给惊开了,皆是大花脸。
柏香捂着脑门,欲哭无泪,撞坏了人家好事了,忙低头,一副我什么也没瞧见的模样,“奴婢是来拿吃的。”
没错,她是来拿吃的,之前为了喊苏昂,那半碗冰淇淋压根就没吃几口,本以为一喊就到,偏李大少爷和承郡王拉着他,不许他走,非得他作诗一首,就给耽误了。
捧着碗,看着那化成水的冰淇淋,柏香的眼神有些哀怨,虽说这东西她们几个丫鬟会做,可她们却不能经常吃,因为她们是丫鬟。
放下碗,在苏昂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中,柏香撒腿就跑了。
本来就尴尬的苏昂和安倾然,越加尴尬了,愣是找不到可以说的话,苏昂的眼神往暗处瞟,再来一枚铜钱啊……
望了好几眼,冷石就是不理会他,傻成这样,亏得他还是苏家少家主,胆量连郡王妃都比不上。
苏昂抖了下眼睛,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檀香木雕花嵌玉的盒子,递给了安倾然。
安倾然犹豫了两秒,伸手接了,打开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气,把盒子塞给了苏昂,低着声音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木盒子就珍贵异常了,那玉质精细,玲珑剔透,没想到里面的簪子,更是灿烂的晃人眼球,这要是戴在发髻上,走到哪儿,都会是万众瞩目。
并蒂海棠花步摇,海棠花栩栩如生花姿潇洒,花开似锦,有种倾倒众生的美,美丽娇艳,步摇下点缀着珍珠,并非寻常的白珍珠,而是罕见的粉珍珠,远远望去,更像是清晨海棠花上滴落的露水,在晨曦照耀下的光彩。
安倾然身为嫡女,时常出门会客,也见过不少的诰命夫人,但是她从没有见过任何一支玉簪能与这支相提并论。
苏昂何尝不知道这玉簪的价值,更想不到知晚会把这样珍贵罕见的玉簪送于他,这份情,他该如何回报?
苏昂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玉簪从锦盒里拿出来,帮安倾然戴上,安倾然的脸越加娇红,这玉簪若是戴出去,只怕会引起众多流言蜚语,忙阻止了他。
再说知晚,信步款款的进了凉亭,凉亭里,一位少爷正举起手中诗,一旁的男子帮着读出来,夸赞声不绝于耳。
知晚走了两步,苏柔就给她使眼色了,知晚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苏柔眼睛进沙子了,担忧的迈步走过去,“眼睛进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