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西尔?”阿肯娜媚在安普苏的搀扶下,挺着日益隆起的小腹走进室内,不解地看着赛那沙:“你要设立维西尔?而且是两个?”
身为皇室中人,阿肯娜媚很明白维西尔所代表的特殊意义。这个职位缘自一千多年前的古王国,鼎盛于第四王朝时期那个建立了吉萨大金字塔的胡夫法老时代。因为法老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为了尽可能地让有才之士为其分担却不瓜分走权力,胡夫法老将他的所有儿子任命为维西尔,负责掌管行政、司法、经济、神庙等事务,也负责担任世俗法庭在宫廷的最高法官。
这是维西尔权力的巅峰,也可以说法老权力的巅峰,到古王国后期乃至中王国,维西尔的权力渐渐从皇室转移到才能杰出的贵族手里。因此,维西尔这个词,不但代表着无上的权力,还可能引申为法老的儿子或者法老唯一的朋友的意思,是极其出众且意义深远的一个职位。
但是在阿肯娜媚所处的时代里,维西尔几乎没落下去,法老的权力由九位地位崇高的大臣代为执行,分权分得更为彻底。但是由于开国法老是驱逐侵略者希克索斯人的解放者阿赫摩斯,而图特摩斯三世又是靠强力的军队威震近东的主宰,因此军人的势力开始慢慢凌驾于所有的政治权力之上。
就算是曾经的权臣宰相阿伊,也不过只是和霍姆海布平分秋色,他真正压制霍姆海布的实力在于他的资历和人脉,否则霍姆海布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
如果不是赛那沙是打仗的一把好手,恐怕也不能够轻易折服拉姆瑟斯和赛那沙。阿肯娜媚当时是走投无路才写信给苏皮卢利乌玛一世要一个皇子联姻,如今看来写信给西台人真是写对了,也只有这样铁血坚毅的高原民族才可能在风云诡谲的埃及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
赛那沙见阿肯娜媚突然出现,知道她大概是歇了个午觉精神正好,便满面笑容地走下包金乌木的宝座,小心地把她扶了上去。拉姆瑟斯眼见着刚才还大气自信、侃侃而谈的法老瞬间满脸堆着殷勤讨好的笑,突然觉得有点不能直视赛那沙的脸。赛那沙几乎是个无可指摘的法老,如果不是太沉迷于美色的话。
拉姆瑟斯是不屑讨好女人的,尤其是那些靠他供养、为他繁衍子嗣的女人,这本就是女人的天职,真不明白法老却要高看一眼。
阿肯娜媚的头发又长了些,乌亮亮地披在曲线优美的肩膀上。因为蒙妲丽建议她不要使用香料,所以她近来少戴熏得香喷喷的假发。整个人的身段未见明显的丰腴,但赛那沙平时揉揉捏捏的知道她在长肉,因为蒙妲丽照顾得当,她气色好极了,像是一朵马上要含苞吐蕊的鲜艳花朵。
生产可不就是女人的一次蜕变吗?
这个日渐成熟的小妇人穿着宽松的轻柔亚麻袍,浑身只有一根华丽的腰带作为缀饰。这是哈托尔女神庙的祭司送给皇妃的贺礼,精巧得无以复加,光是用眼睛可以看见的材料就使用了金、银、光亮玉髓、紫水晶、天青石、利比亚长石以及玻璃等等。腰扣是两枚天然的吕底亚进贡的银白金雕琢的中空贝壳,因为埃及人认为贝壳与女性生殖的器官相似,可以起到保护孕妇的作用。
系带处还垂挂有两枚鱼形护身符,代表了尼罗河神的恩赐,腰带的接口处镶嵌了一枚长寿之神赫的小像,神像手里还拿着一截棕榈树枝,纤毫毕现。这腰带因为阿肯娜媚肚腹的凸起,高高束在了胸口下缘,反而更见丰满艳丽,拉姆瑟斯心里轻哂,瞧法老这样爱妻的德性,也是难怪了。
他心里有点遗憾,对于男人来说,真的是很想知道绝世佳人的美妙之处。念头刚起就又压抑下去,除了眼前这位,绝世佳人哪可能轻易遇见呢?
只听赛那沙对着阿肯娜媚解释道:“这次远征西亚,霍姆海布不计前嫌鼎力支持,而整个行军几乎都依仗拉姆瑟斯的调度,两人的功劳这般大,我必须做出相应的赏赐。”
这两人目前旗鼓相当,而拉姆瑟斯是后起之秀,假以时日必定凌驾于霍姆海布之上,阿肯娜媚没有忘记自己前世死前霍姆海布如果不依赖拉姆瑟斯,竟然连平定叛乱都做不到了,她小心地提议道:“维西尔必须是法老的至亲,或者是法老最为亲密的朋友,”她为难地看了眼拉姆瑟斯,依然劝说道:“因为维西尔的权力实在太大了,好几代法老都已经不再设立这个职位,拉姆瑟斯目前还是外交大臣,他的心愿既然是在军中效力,你可以额外授予他将军之名。”
赛那沙拍拍阿肯娜媚的肩,示意她顾虑得当,但是未免有点拘谨了。
既然赛那沙不打算再回底比斯,现在的埃及就必须要有两个维西尔,上下埃及各一,让他们彼此牵制,才能更好地为法老效力,而且霍姆海布和拉姆瑟斯都有军队实力,这才是真正的旗鼓相当,换掉任何一个都无法势均力敌。
赛那沙并不忌惮属下羽翼丰满,他们实力强了,才能更好地完成自己的命令,如果因为忌惮就要斩断他们的翅膀,实则是当政者的无能,赛那沙道:“阿肯娜媚,小心固然是好的,但是从我打算和拉姆瑟斯共赴战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怀疑他。如果我抱着这样的疑虑,那从一开始就不会招揽他。”
这话说得光明正大,拉姆瑟斯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十分讶异,并有一份唏嘘。他明白赛那沙这个异国人的种种为难之处,也正因为如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