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致远胸膛被贯穿,又在石壁上重重一撞,剧痛钻心,肋骨折断处,摩擦声吱吱令人牙酸。不由得喉头一甜,嫣红热血涌出嘴角。
险险有剑域张开,阻挡些许冲力,关鸣山垫在他身下,眼看着也是惨无人色,嘴唇颤抖不能成语,只急忙取出上品疗伤灵丹,送入单致远口中,见他服下后,自己方才吞服剩余丹药。
那灵丹入口即融,化作一股轻暖热流直冲肺腑,单致远又将一粒灵丹捏碎,洒在伤口上,随即便握住那枚锈迹斑斑的古剑,向打成一团的战圈内冲去。关鸣山出手如电,将他手腕抓住喝道:“别去。”
单致远怒道:“大敌当前为何不去?”
关鸣山道:“四位金丹修士同它不过战个平手,你去了有何用?速速同我逃离此地。”
那妖兽外形同一匹马相似,白身黑尾,唯有头顶一柄骨质尖角,平素不过尺余长,突刺时暴涨近丈,锐利无比。又生四爪,横向一爪挥过,黄岩首当其冲,被当胸抓过,留下四道血淋淋爪印,闷哼一声却不退半步,又猛力一剑刺去。
阿桃却只在外围挪腾扑跳,阵阵怒吼,不敢近前,似是畏惧已极。
那妖兽名唤马交,性情暴虐,以虎豹为食,正是阿桃的天敌。
自最初忙乱后,四名侍卫分四极站位,便是一套四象阵展开,青、白、赤、玄四色灵光乍然自四角闪亮而起,形成包围圈,将那马交团团包围,那怪物怒吼一声,猛力往光罩上狠狠一撞,却被一阵强光弹回。
黄岩方才沉声道:“至多压它半柱香,请主子快走。”
关鸣山道:“有劳诸位。”握紧单致远手腕便要离开。单致远随他行了几步,却是心跳如鼓,一时间思绪千万翻转。
他不过一介草民,得了点机缘,凡事习惯了自力更生,便是同人有了纠纷,也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要为他送命。
那四名侍卫若只是陪伴关鸣山寻宝藏,而不陪他入剑魂冢收服剑魂,便不会遇险。
如今那四人却要以命相搏,为他和关鸣山求得逃生机会。
单致远猛止住脚步,道:“我有一法可对付那妖兽,关兄请速速搬救兵来。”说罢转身冲回剑魂冢山洞之中。
关鸣山抓不住他手腕,喟叹一声,便转身往洞府外奔去。这洞府内有隐藏的法阵,可阻挡传讯灵符,故而需先离了洞府才是。
单致远转身之时便念诵法诀,指尖符纹行云流水样泻出,只是心中仍有忐忑——若不能请开阳,哪位神仙有这等威力,可借凝脉修士之身降服这只怕堪比元婴修为的妖兽?
心头忐忑时,仍旧飞速完成了法诀。万神谱在识海内乍然浮现,无数金光璀璨的名字次第现身又暗淡隐退,不过转瞬间便只留下一个。
单致远立时喝道:“——拜请玄天真武大帝!”
话音才落,便见洞中紫气萦绕,仙乐飘飘,一道模糊身影陡然没入他体内。
四肢百骸立时充满奇妙感受,识海中却多了几道法诀,单致远微微一愣,急忙扬手掐诀念咒,打出一道青溜溜圆弧光芒,没入马交眉心。
那妖兽立时萎靡了几分,便减弱了撞击四象阵的力度。黑礁等人自是一鼓作气,飞剑符咒如雨样落下,将那妖兽刺得伤痕累累。
单致远又换了法诀,这次青光有若藤蔓,闯入四象阵光幕中将马交层层缠绕。
这号称降妖除魔的玄天真武大帝,却原来是个不懂攻击的法修……
只是那削弱马交战力的种种咒法倒果真有效,每一个皆可困住马交十余息,饶是那妖兽皮粗肉厚,防御惊人,被反复攻击不得还手,耗上一阵时日,也是个水磨工夫,眼见得便奄奄一息了。
黄岩见那马交骤然挣开青光藤蔓,忙道:“不好!这妖兽要自——”
话音未落,马交仰头尖锐嘶鸣,随即蓬一声自爆。
小小洞窟内,灵压如潮汹涌袭来,这几人自顾不暇,个个祭起法器剑域阻挡。
可怜单致远本就灵力枯竭,坚持这段时辰亦是依靠回气丹补充,只是灵力狂乱奔涌,倒连累得肉身疲倦不堪,眼见那妖兽自爆,却连半分剑域也张不开。不由暗道,我今日竟要亡在这里?
爆炸轰然巨响中,并无半分冲击力撞在单致远身上。反倒是落在个温暖怀中,先前的纷乱争斗,仿佛转眼便褪得干干净净,此地宁静祥和,再安闲不过。
一道淡淡紫影自单致远身体上浮起,轻轻落在一旁,细细声音不似人声,“属下惶恐。”
头顶一个低沉声音道:“事急从权,你退下便是。”
那紫影转瞬便散了。
单致远本就已是强弩之末,那玄天真武大帝一离身,更是将丹田内抽取一空,如今竟干涸得隐隐疼痛。
那人已将他打横抱起,恍惚之间,又是张熟悉面孔,不由茫然道:“关兄?”
那人眼眸一暗,似有怒色,足下却不停,自向洞外步出,“先回去养伤。”
单致远忙道:“阿桃……黄岩和……”
那人嗓音熟悉,却依旧低沉冷淡,“阿桃伤重,回了灵兽袋休养,其余人自有人救助,与你何干。”
单致远许是伤重时道心动摇,竟有些伤感,凄然一笑道:“无论天庭凡界,大事小事,总是与我何干……”
勾陈脚步一停,低头看去。
那小修士却是倦极,面无血色,有若受伤小兽蜷缩怀中,手指却紧紧抓住他衣襟,畏寒一般将脸